自那日与薛老夫人说开后,薛淮云便打算去找大伯薛国公。
不过他一直没碰到好时机。
薛国公身为吏部尚书,日理万机,每日天还未亮便去了官署,回来时已到掌灯时分。
几日下来他从未碰到这位大伯,也不好入夜去打扰大伯一家。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先去拜见大伯母大夫人。
大夫人他在薛老夫人房中见过,那时她坐在老夫人身边,淡妆华服,面容澹静,很有一家主母的气度。
见了大夫人,薛淮云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而听了他的话,大夫人只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讶后便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见此,薛淮云心中不由定了定。
之后两人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几句,都是大夫人在问,薛淮云在答,问过几句后,大夫人便放他离开了。
完成这一桩事后,薛淮云心里轻松了一点。
这日下学后,他带着随从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芳草茵茵,灌木葱绿,间或有娇艳的花儿点缀其中。
此时虽已是初夏,但气温还不怎么热,漫步于翠绿深深的庭园之中,沐浴着清风日光,薛淮云不禁心旷神怡。
他放慢步履,一面观赏着路边的花草绿植,一面将自己的思绪放开。
悠闲走至一处假山附近时,薛淮云突然听到一阵男女交谈声。
听到这两道声音,他霎时顿足在原地,不自觉侧耳细听,同时递眼色给身后随从,让他们不要作声。
两道声音随着清风幽幽传来,男声清朗,女声清柔,不论哪道声音,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熟悉。
“湘君,你为何还躲着我?”
男子的声音透着哀怨。
“表哥,我没躲着你......”
女子的声音却显得冷清极了。
“你还说没躲着我!这几日我去找你时,你不是不在,便是不便见人......可你明明还见了别人,难道别人可以见,你最亲近的表哥不能见了吗!”
男子的声音蓦而提高了些,语气也带了些本人没有察觉的怨愤。
“表哥慎言!你来找我时,我确实不便见客......至于其他的是表哥想多了......”
比起男子声音的咄咄逼人,女子声音仍淡然冷清,如一汪冷泉,不断散发着冷气。
似是见女子态度始终冷淡,男子声音又蓦而软了下来。
“湘君,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没有,我相信你......不过我就这几日在家,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国子监了,到时恐怕又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你,所以......这几日我能见见你吗?”
这话说得露骨又情意绵绵,就算男子未说一句表明心意的话,恐怕也知道男子对女子的情意。
不过女子的回答倒令人意外。
只听一阵草叶摩挲声,似乎是裙摆在草丛中逶迤移动的声音,接着女子冷清带着恼意的嗓音蓦而响起。
“表哥慎言!姑母是姑母,表哥自然也只是表哥......我只将表哥当作亲人,从未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况且清苒姐姐才过世不久,表哥就如此作为,不会太过于薄情了吗!”
听到这,那男子还未有所反应,薛淮云倒是当场愣在原地。
没想到身为情敌的虞湘君反而比明面上的未婚夫薛淮润更在意自己,这是否是一种讽刺呢......
薛淮云不禁在心底嗤笑一声。
许是因虞湘君提到了黎清苒,薛淮润的气息变得愈加粗重了。
只听他忽而大声道。
“薄情又如何!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