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砰..”
沉闷的破裂声好似气泡般在空间中响起。
随着林安冰冷问去，红后仿佛死机了一般突然沉默。
一旁的张铁更是错愕，全然不理解林安怎么问起这个。
不应该是决定留不留这玩意吗？怕死？谁不怕死啊..
“林队，这玩意怕死也正常啊，副本一关...”
“嗯！？”
话说到一半，张铁猛然愣住，这才反应过来林安到底问的是什么。
等等..！？”
熊憨子脑海中电光一闪，陡然意识到了不对。
“艹！”
“这玩意之前是不知道我们要拿走能源,关闭副本的。”
“所以她只知道自己最多被重启！但重启又不算死...所以...所以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很重要！？重要到失去等于死..!?”
反应不算太慢，最近一直都在林安的引导下，张铁也学会了思考问题。
不知不觉中，熊憨子竟也察觉出诡异之处！
红后知道林安要干什么，知道连重启的机会都没有，那是几秒之前才判断出的！也就是说在红后意识里，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林安和之前的进入者没有任何不同，林安一走，副本就算重启，红后还是那个红后。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果红后在意每一段记忆，那之前的进入者一个都出不去。这个副本就该是一直持续的状态！
但恨显然，红后在此之前根本不在乎重启，她自己也承认了重启过很多次。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菲欧娜，或者说安德在进入这里后，双方都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与此同时，见张铁都意识到了有问题，林安点了点头，看向红后便冷声开口：
“你说过，你每一次重启后都能意识到能量有变化，因此知道被重启过。以此逆推，那就说明你早就成为智能生命了。”
“你不在乎之前的重启，也不在乎失去的那些记忆。那这一次按理说你也不会在乎。你完全可以继续躲起来，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
“可这一次，你不但跑了出来阻止这里被毁灭，甚至还知道利用系统生成的虚无区域困住我！你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鬼颅！”
“镪！”
话音落下，林安瞬间拔剑搭在红后肩膀，眼中的杀意几乎飙升到极点：
“不仅如此，你怎么会保留上一次的记忆？我进来时，副本明显是初始状态，是被重启过的。一切都被重置后，菲欧娜会消失，你也不可能记得他们！”
从红后说出菲欧娜的那一秒开始，林安便陡然意识到红后远非“觉醒”那么简单！
这个副本根本就没被重启，至少在他进入时，进的是菲欧娜的进度！
林安身旁，听懂林安说出真正的问题后，张铁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像熊瞎子一样，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他妈的！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居然没发现！
气氛诡异凝重，红后沉默，一言不发。
就仿佛林安的问题，彻底戳破了她的伪装，让她连编造谎言都做不到。
然而沉默无用，林安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见林安眼底骤然燃起银色火焰，一字一顿，逼问过去！
“告诉我”
“安德和你聊了什么！？做了什么！？”
“或者说..”
”你就是安德！？”
气息压迫到极点，面对林安的无边杀意，半晌，红后所操控的菲欧娜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是的，我欺骗了你。”
“不过我不是安德，我是拯救者E013。”
机械而又熟悉的声音落下，林安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却又理应如此的感觉瞬间在心中升起！
“拯救者系统..?”
”那个家伙身上的系统！”
---------------------
当一切错误的答案都被排除后，剩下的答案就算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
彻底熄灭的副本空间中，林安死死的看着菲欧娜，心中的情绪如同排山倒海般激荡！
他其实在红后回答前，就隐隐猜到了这种可能。
人工智能。
比酷似颛顼的智能体。
鬼颅、死去的上一任拯救者、能动用权限。
尤其是“红后”那一句成为系统，更是让他想起了拯救者系统！
“是的，所以我不能死。”
“准确的说，我依旧是红后，但拥有了E013的数据库。”
“我并不想暴露这一点，也不想接触你。在你进入副本时，我便感知到了它。”
声音机械，菲欧娜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林安手上的戒指。
她无法再撒谎了。
事实上红后的确只是人工智能，并没有成为智能生命。所谓的自我觉醒，不过是融合了E013。
通过拯救者系统的能力，她这才偷取了一部分系统权限。
可能林安都没想到，为了避免和林安接触，为了让林安放弃毁灭这里，她已经尽可能的给林安制造难度，降低奖励了。
就连张铁碰到的那些NPC，也是她精心设计，试图唤醒林安“人性”的那一面。
但很显然，她对林安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为什么不想接触我？”
“上一任，这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深吸一口气，林安强压下心中极为复杂的情绪，沉声问去。
看着红后，不，另一个拯救者系统。林安心中的复杂程度，难以言喻。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另一个拯救者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一万种问题想问！
“因为E013号没有你的数据库。”
“按照正常情况，你应当是E013号散播的种子，用于完善自身，可你不存在数据库中。”
“因此在数据判定中，E013认为，你有可能是破壁者，E013要避免和你接触。”
“至于前任拯救者。”
回答停顿。
不再伪装自己下，红后脸上浮现出僵硬而又拟人的迟疑：
“我不知道，E301号的数据库我无法访问。”
“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然后升级，成为更强大的智能生命。”
话音落下，林安神色一滞。
没有我的数据？
无权访问？
前者出乎他的意料，后者则让林安心头一沉。
在之前77号告诉他关于拯救者信息后，他便认为自己极有可能是鬼颅里那家伙留下的种子。
但红后的这番话无疑在告诉他，并非如此！
（怎么可能..按77号的意思，一个宇宙只能有一个拯救者。）
（如果我和鬼颅里的拯救者没关系，那我身上的系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