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天热,楼爷汗多。”
小丫头岁数小不懂,他可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不过楼爷也确实该找个女人了。
贺穗看着这一大桶褥单撇了撇嘴,怕不是有什么洁癖吧。
督军署。
韩郢派去椒园村的人回来了,他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顾崇楼。
顾崇楼吃惊的看着他,“你是说,她是个寡妇?”
韩郢点点头,“嗯,那小丫头背景挺干净的,亲爹是个大烟鬼,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卖给了椒园村刘万水家,只不过她那丈夫是个短命鬼,好像早早就过世了,然后公爹婆母过世后也一直生活在椒园村,从没跟外界打过交道。”
“不过,一个女人家没有男人,日子肯定不好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所以才下山当丫鬟。”
韩郢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大哥,那丫头不错,勤快有眼力见,而且做饭也好吃,留在小洋楼挺好的。”
“再说你小洋楼也正好缺个女人料理,我看她就不错,留下吧。”
韩郢怕顾崇楼把她赶走,若是贺穗走了,他可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包子了。
顾崇楼扫了他一眼,“怎么你对她有想法?”
韩郢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笑了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那丫头长得贼带劲,做饭又好吃,挺好的。”
“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让她去……。”
顾崇楼听着他这番话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韩郢也赶紧闭上了嘴巴。
“以后没什么事少往我家去。”
片刻沉默后,顾崇楼冷冷的甩了一句话,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韩郢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说错什么了吗?
“还有这事不要对外说,装作不知道就好。”
顾崇楼怕他大嘴巴又交代了一句。
韩郢点点头,顾崇楼怎么对个丫鬟上心了,不过倒也没多想。
*
自从顾崇楼知道贺穗的身份没问题后,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贺穗也感觉有点奇怪,因为顾崇楼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曾有的柔和,像是怜悯。
她悄悄地靠近吴忠,小声问道:“忠叔,我最近没做错什么吧?”
吴忠摇摇头,“没有。”
“是吗?那怎么感觉楼爷怪怪的。”
贺穗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吴忠也察觉到自从贺穗来了后,楼爷好像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不过,顾崇楼向来喜怒无常,情绪起伏大也就见怪不怪了。
自从那日以后,顾崇楼对她也还算客气,两人除了那晚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很多时候他有什么事都会直接交代吴忠去做。
贺穗一时有点着急,感觉现在好像进入瓶颈期了。
看样子还得试试顾崇楼,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临近晌午,贺穗收拾完卫生备好晚上的菜,回房挎上自己来时拿的包袱就往门外走。
“忠叔,麻烦你跟楼爷说声,我明天一大早赶回来,不会耽误干活的。”
吴忠点点头,不放心的看着她,“要不跟楼爷知会一声?说不定他还能派人送送你,那么远的路,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吴忠很喜欢这个勤快能干的小丫头,也把她当成半个女儿对待。
他也没想到贺穗的身世这么凄惨,想想她的亲爹也太不是人了,这么好的闺女也舍得卖了。
贺穗看着吴忠一脸担忧的样子赶紧宽慰道:“我这是小事,就别麻烦楼爷了,忠叔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吴忠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贺穗才从小洋楼离开。
晚上,顾崇楼回到小洋楼,往常那个欢快的小身影早就来回的忙活了,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
他也没有多想,在屋内扫了一圈就上了楼。
晚饭是吴忠做的,他做好饭后就上楼喊顾崇楼下来吃饭。
冷不丁,平日里那一声声甜腻的楼爷换上了吴忠那浑厚低沉的声音,顾崇楼还有点不习惯。
他下楼后仍然没看到贺穗的身影。
再看餐桌上的菜,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精致有食欲,一看就是吴忠做的。
自从贺穗来了后,他的嘴巴也愈发的刁钻起来,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已经讨不了他的欢心。
他眉头皱了皱看向吴忠,“她呢?怎么是你做饭。”
“穗丫头她有事回椒园村了。”
吴忠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随后又直起身子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外,估计这个点应该也到了。
顾崇楼自顾自的点点头,“回椒园村干什么,不是没亲人了吗?”
吴忠怔了下,一时有点疑惑他怎么知道贺穗没亲人。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顾崇楼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不然也不会留她在小洋楼。
犹豫了一会,吴忠还是忍不住说道:“楼爷,那丫头是个可怜人,这次回去也是她那死去的丈夫的忌日,回去给他烧纸。”
顾崇楼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轻哼了一声,“她倒是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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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忠赞同的点点头,“那丫头确实是个重情的人,她男人在她刚进门还没拜堂成亲的时候就没了。”
顾崇楼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还没成亲男人就死了?”
这个情况他倒没听韩郢提起过,他还以为两人是成亲后那个男人才去世的。
吴忠点点头,“嗯,她那男人本来就是个病鬼,没什么活头,她去冲喜当天人就没了,所以婆家嫌她晦气克夫,她在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后来她公爹婆母也死了,村里的人也对她指指点点说她不光克夫还克父母,嫌她在村里晦气,那丫头被逼的没办法才离开了椒园村来到江北新城。”
他当初听贺穗说这些的时候也很心疼这丫头,倒是贺穗乐观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现在还回去烧纸,可不是重情义吗。
顾崇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当初她那么想留下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明天一早。”
顾崇楼点点头,对上吴忠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道:“还有事?”
吴忠原本不想说的,但想到贺穗跟他说之前险些被欺负,他又担心起来。
“楼爷,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但那丫头真是个可怜人,其实她是因为被村里的光棍欺负才从椒园村跑出来的。”
顾崇楼愣了一下,“欺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