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斐一行人找到暗门进来时,外面搜查的医生已经因为一无所获离开了地下室。
“你怎么突然就被带到这儿了,没受伤吧?”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几人都恢复了正常状态。
杜斐看着坐在手术台上的少女,对方神色还有些怔忪,一副懵懂的样子。
宋知棠看了眼角落站着的司殷,又看了眼明显没察觉到他存在的几人,摇摇头道:“杜斐姐姐,我没有受伤。”
“这链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说话的是后进来的简屹,他一眼看到了地上蜿蜒的铁链。
铁链的环形头应该是先前捆绑着什么东西,看外形像是束缚在脖子上的。
但在环形的中央却又延伸出了一根铁针,几乎横亘整个环形。
如果这玩意儿束缚在脖子上,那不直接穿透脖子死翘翘了?
这样想着,他拾起锁链。
杜斐也注意到了这根突兀的链子,上面似乎还有薄薄的一层血色,她有些嫌恶地偏了偏身子:“你也不检查一下就徒手拿?”
这人是怎么活过两个副本的?
听着杜斐语气中的嫌弃,简屹后知后觉有些反应过来,忙不迭又把手里捏着的铁环给扔到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在静悄悄的室内无比明显。
杜斐默默翻了个白眼,上下扫视确认宋知棠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后,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少女泛红的眼圈,仔细看还有些肿胀。
肯定是因为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抓到这里后害怕得哭了。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还是靳斯树先注意到了关键点,“不是用了道具的嘛?”
宋知棠呆愣愣地朝着靳斯树望去,瞥了眼手腕上的红色镯子,结结巴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晕倒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靳斯树也没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铁链:“你醒来的时候,这屋子里有其他人吗?”
“…有。”
宋知棠沉吟片刻,说道:“但是他突然又不见了。”
“这根链子原本绑着的,就是那个人吧?”
靳斯树心思缜密,宋知棠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点了点头。
杜斐闻言也看了眼地上的铁链。
顺着铁链蜿蜒的轨迹,几人朝着角落望去。
只看到铁链延伸到玻璃圆柱后直接隐没在了墙顶角落,像是专门钉在墙里的一根链子。
“人没事就好。”简屹开口安慰道,“还好那人没伤害你。”
顿了顿他又疑惑道:“不过被锁着的这个人应该很痛苦吧,这颈环上的铁针,要锁住人的脖子应该会直接穿透过去,如果是正常人估计刚戴上小命就没了。”
显然那个之前被锁住的人也不是正常人。
这话不假,宋知棠才注意到这铁环的样式。
回想着那少年低哑的嗓音,她有些出神。
这些影灵也好,还是病人也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箱子”里,病人又在影灵作用下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模样,还要被挖心掏肺……
司殷就这样静静站在角落,很容易听到少女心底的想法,他启唇在心底道:“不用担心,影灵…不会感受到痛苦的。”
这样吗?
宋知棠有些意外地看向司殷的方向,只看到对方微微颔首。
靳斯树点着头,他并不关注那锁链锁在人脖子上会有多痛苦:“所以,疗养院的秘密,是医院利用影灵,将这些病人变成怪物后,再杀掉这些病人?”
“应该是拿这些病人做实验…或者,器官贩卖。”
杜斐冷冷应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只是器官贩卖,那些被病人杀掉的玩家也好医生护士也好,会沦为某些病人的盘中餐。”
在2号楼B区待了几天,杜斐显然对2B区域的病人饮食有了大致的了解。
没想到,杜斐话音刚落,几人就听见虚空中传来0001公式化的机械声:“恭喜玩家成功找出疗养院的秘密,触发副本终极模式,请玩家满足存活条件,倒计时,四天。”
时间指向零点,几人闻言神色一凛。
副本终极模式,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铁链,不见了?”
简屹眼睛睁大,指着地上原本扭曲着的铁链。
一眨眼的功夫,链子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吼——”
瘆人的野兽嚎叫声隐隐约约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人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地动山摇的晃动感。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宋知棠下意识看向司殷的方向。
对方正看着自己手腕的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先把隐形药丸吃了。”
杜斐表情难看了一瞬,警惕性顿时拉到最高。
看字面意思,估计存活才是这个副本最艰难的一环。
等道具生效,杜斐看了眼空空荡荡的房间,低声道:“外面不清楚什么情况,要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野兽嘶吼的声音似乎渐渐变大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赶来。
“不…不行…”
宋知棠突然开口:“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了?”
靳斯树听着宋知棠近乎惊慌的语气,眼神闪过关切。
宋知棠没有办法下细解释。
刚才司殷提示,应该是副本的自保设置,所谓的终极模式,应该是让玩家与异化的病人对抗。
他感应到2B区域的病人,又变成了被感染后的模样,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行进。
被完全异化的影灵“改造”的病人,且不说能力如何,最主要的是他们同样可以看到服用隐形道具的玩家。
待在这个房间,一旦出口被堵死,等待几人的就只有被杀的命运了。
毕竟,护工和医生身份规则上有写,不允许伤害病人——各种意义上的病人。
这使得他们完全陷入被动的境地。
宋知棠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只说也许那些病人能看到他们。
联想到宋知棠被神不知鬼不觉抓走的经历,几人意识到她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那些野兽可以看到他们,那待着这里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过来后,几人只能加快步伐又朝着暗门门口的方向走去。
司殷就这样跟在宋知棠旁边。
二人同屏,宋知棠只能余光看到他的一截衣角。
“但是,我们应该去哪里?”
一边逃,简屹一边问着。
出了暗门,野兽低嚎的嗓音愈发明显了。
似乎就隔着不远。
出地下室的方向肯定不能走。
没办法,几人只能七拐八拐朝着地下室里院长那个办公室走去。
把门掩好,宋知棠抹了抹有些发冷的手臂。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