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想了想，问道："方工，如果你来操作的话，光洁度能达到什么程度？"
方程说道："我实验了一下，最高能达到0.03纳米，也就是30皮米。这应该是这款设备的极限了。
毕竟制作的有些材料实在难搞。"
他说的是实情。工业领域之中，所有的高端设备都是建立在材料之上的。
没有材料，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造不出合格的东西来。
所以，材料才是工业发展的基础，材料学也被界定为基础学科。
就在宁义忠和张华目瞪口呆时，方程接着道："虽然设备有了，可是你们现在却有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你说"宁义忠连忙问道。
方程叹了口气道："设备的精密度太高，对周围的环境要求就很苛刻。在加工过程中如果稍微受到点影响，可能就造成比较大的误差。"
张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家老板道："老板，估计咱们的制造车间要搬迁了。"
宁义忠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明天就选址，找最好的施工单位，按照最严格的要求设计和施工！"
说完后，他又对方程道："这样的设备有几台？能不能多给我们弄几台？"
方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几台还是他自己手工制作出来的，还要几台？那还不把他活活累死？
"爸，这三台设备是我自己一点点弄出来的，费了很大的功夫的。
你要想多要几台也行。你找个有五轴五联动数控机床的单位，先造出框架来，关键部位的关键零件我可以帮你一下。"
宁义忠一听就不说话了。朔阳二机厂的那台设备已经被国家征用了，第二台还在赶制之中。
据说连明年的生产任务都排满了。而能排上的不是军工企业就是大型国企单位。轮到他的时候，估计好几年都下去了。
"行吧，六台就六台吧。"宁义忠只得说道，"六台就能应付很多事情了。"
方程连忙解释道："是三台！这三台是三个制备工艺的，可不是每个工艺都三台。"
宁义忠一下子瞪圆了眼，他有些急了，大声说道："你刚才说就是镀膜和抛光两个工艺，又说三台，二三得六，共六台才是！
怎么又成了两个工艺，才三台了？！"
方程耐心解释道："镀膜是两个镀膜工艺，分别应用在两个不同的环境需求中。
一个是直线式劳埃透镜镀膜设备，一个是纳米聚焦镜镀膜设备。"
宁义忠直接说道："那我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答应再给我弄一台才行，不然我就不走了！"
方程无奈地说道："爸，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样…"
宁义忠马上打断他道："那我问你，你是最大股东吧？是我女婿吧？"
方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可是…"
"等等，小羽也是股东吧？我是他爹吧？！宁松是股东吧？我是他亲叔吧？宋颖是股东吧？是你岳母的堂妹吧？李飞是股东吧？他…
嗯，我听说你爸妈认他做干儿子，那就是你的干兄弟，他也算是自家人吧？！
这么多关系摆在这里，再给我弄一台不过分吧？！"
方程听得都有些发懵了。让他这么一说，感情公司都快成宁家的了？
张华坐在那里一声不吭。这是老板的家务事，他就不掺和了。况且，他的想法也和自己老板一样。
方程搓了搓脸，无奈地道："爸，关键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啊！
我现在正准备再给你们手攒一台纳米聚光镜镀膜设备，真的没有时间啊！"
宁义忠一听这话，连忙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刚才不是说了这个设备了吗？"
"不是，刚才是聚焦镜，现在是聚光镜。应用的领域不同。"方程连忙解释道。
"真的是给我们的？"宁义忠一脸怀疑的问道。
"不给您能给谁？"方程说道。
宁义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方程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好女婿！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我让你岳母给你做点好吃的！"
方程连忙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爸，你看这授权费用…"
宁义忠大手一挥，直接道："钱不是问题！这样，你先拟个合同拿来我看看。"
方程连忙拿起座机电话，给李飞打了过去。
响了几声没人接，他又打了李飞的手机。
"方子，怎么了？我正和松哥陪着客人参观厂区呢！"
"是这么回事，我岳父，你宁叔过来了。有个技术授权的事情，详细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你联系一下颖姐，让那边出个合适的授权报价。
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刚才打你座机也不在，这一天天忙的！"
挂了电话后，三人在办公室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李飞就拿着合同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宁叔，你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早知道你来，我就在公司门口接着你了。"李飞一进来，就亲热地跟宁义忠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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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几句后，李飞这才反应过来，将合同递给宁义忠道："看我，总顾着聊天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宁义忠笑着接过合同，翻了几页后，脸色就有些涨红了。
"这就是你们的报价？一年竟然要九个多亿，近十亿！而且还不是独家授权！"
方程听了也是吓了一跳，一年竟然近十个亿！
李飞连忙说道："叔，这个价格真的是良心价了！这样吧，叔，咱们都是熟人，这里一共涉及大小专利五十多个，总共一年四十多个亿。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凭借咱们叔侄的关系，那个零头，大约五千多万，我自作主张给抹了！"
说完这话，他转头对方程道："方子，如果你听到有人说什么怨言，我就自己把我叔这五千万给补上！"
李飞转头继续说道："叔，其实别说是你，就算我都觉得贵！真的！
可退一步问，这些技术值不值这些钱？阿麦斯的镜头供应商，那是投入多少钱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具体我不知道，但想来百亿美刀那都是起步价。可其中的时间成本呢？那是需要好几代人的积累和沉淀的！
叔，虽然咱们关系好，可是在商言商，我得实事求是对吧？你要是不信，你问张工。"
宁义忠没有看张华，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些许松动了。
李飞看了看，决定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