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徒劳
李牝自从杀死荒泽、炫炙、吴天等人后，一直以来就是先驱者圈子中绝对的重量级人物。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关注、留意。
哪怕他这段时间表现的极其低调，也没有任何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李牝和牧云生对上，乃至爆发大战对众多先驱者们的吸引力几乎超过了百里青锋和几位古神的对决。
毕竟对很多先驱者来说，百里青锋和古神们对决的结果他们已经知道，但李牝和牧云生……
都是虚无神藏殿特别邀请而来破开虚无神藏世界的王牌，谁都想知道，这两大王牌到底谁才是更胜一筹。
只是，事情发展根本没有来得及留下悬念就结束了。
牧云生借助星阵之力在短短一个星年，将自己的力量上限提升到古神级，确实是震撼世人，堪称前所未有。
相当于直接打破了原有的修炼速度记录。
可演绎出古神之力的他尚未来得及发挥……
没了。
被李牝携绝对优势，当场打死。
……
“太……太强了！”
这一刻，所有人目睹这一战的先驱者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李牝……太强了！”
“怎么会！？大家都是先驱者，都只有一个星年的时间成长，李牝的提升速度，怎么会快到这种地步！？”
“这不科学啊，我经历了十个轮回，早已经将如何修炼揉碎了研究，可至今为止，仍然不过刚刚铸就神国，李牝，他不过刚刚进入虚无神藏的先驱者，凭什么比我快这么多！？凭什么啊！？”
震惊过后，这些先驱者们亦是充满着深深的不解。
看着李牝，他们直有一种一个私服玩家跑到正版来的错觉……
时间的推移没有让他们的差距缩小，反而越来越大。
大到令人绝望。
……
李牝并未理会其他人的想法。
他大步流星，迅速的靠近几位古神围杀百里青锋的战场。
此时，百里青锋的局势已经凶险到了极致，若非轮回之盾，此刻的他在得到强化的古神围攻下，怕已身陨当场。
“百里青锋。”
李牝在离战场尚有万里时停了下来，遥遥看着他，震荡精神：“你可以向我求援，但是否开口，选择权，在你。”
轮回之盾中并没有任何回应。
而几位围杀百里青锋的古神先前通过李牝和牧云生等人的交锋，十分了解这个新冒出来强者的强大，攻击不止没有放缓，反而变得更为狂暴、凶悍。
显然，他们想要在李牝介入战场前，先一步将百里青锋击杀，以应对李牝出现带来的复杂局面。
对此，李牝只是看着，百里青锋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出手。
一如他开口所言。
选择权，他交给了他自己。
良久……
就在轮回之盾在几位古神疯狂的攻击下不堪重负时，百里青锋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用了。”
下一刻，轮回之盾的力量飞速弥漫，荡漾出一圈圈空间，将几位围攻他的古神攻击隔绝的同时，他的身形亦是从这件强大神器中迈步而出。
“百里青锋！会终结我们，带来诸神黄昏的人！？”
“终于舍得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了？”
“速战速决！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别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古神虎视眈眈！”
璀璨烈阳、紫银双月三大古神看到百里青锋的刹那，同时露出喜色。
紧接着，便是无比决然的杀意。
“我感觉我好像一直在退、一直在退、一直在退，可无论我怎么退、怎么让、怎么躲，那种窒息感，那种压迫感，那种无力感，仍然会逼上来，环伺着我，束缚着我，让我难以喘息，让我退无可退。”
百里青锋似乎如同感觉不到几位古神的杀意一般，自顾自的说话。
“我无论是舍弃血肉之躯突破境界，还是重启我不久前关闭的思维计算机，你们这些古神，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我之所以始终不肯踏入这层境界……”
他眼神中带着痛苦，和更多的，却是释然。
放下一切的释然。
因为这一刻……
他已经做出决定了。
同样，给了李牝回应。
“是因为，我还保持着生而为人的期盼，不愿脱离人类的身份，变得……像伱们这种自认为神的东西……”
“嘭！”
一圈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无形涟漪猛然爆散。
那是……
双月界的力量。
璀璨烈阳、紫银双月，都融入了一颗星球，像是外界的半神一样。
但……
百里青锋融入的，却是脚下的双月界。
一颗……
直径六十四万公里的恐怖大星。
用这种恐怖体量的星球作为本命星辰，晋升半神，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古神，可想而知，此刻的百里青锋力量会暴涨到什么程度。
李牝很快看到了。
崩灭！
紫月、银月、璀璨烈阳三尊古神的星辰力场在双月界星辰力场的碾压下，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直接被以摧枯拉朽般碾成粉碎。
失去了力场庇护，三大远古神祇的身躯直接被这股恐怖的之力碾成虚无。
“我为了我心中的信念，毕生努力，毕生付出，毕生坚持，自练武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怠慢，但各种各样与我心中理念背道而驰的事仍然不断发生，众生皆悲！众生皆苦！仿佛我的付出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努力，从来都是徒劳……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错了。”
李牝静静的聆听。
犹如一个旁观者，见证着这位虚无大帝的人类之身，由人到神的转变。
“人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越强者欲望越强，凡人要成神，神要成古神，古神要古神器，无穷无尽，万世不竭，而能够束缚住心灵的，只有一种，那就是力量！一条能够区分有益细菌和有害细菌的规则！一种能够保护世界、爱护世界，使世界避免于堕落和黑暗的……”
百里青锋那伸出去的右手猛然张开，整个双月界的星辰力场从方圆上万公里疯狂收缩、收缩、再收缩……
很快，整个双月界星辰力场在一阵扭曲下，投射到了他五指张开的手掌，并急剧收缩。
恍惚中，这一刻，似乎整个双月界，尽数被他托举于手心之上。
“力量！”
……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同，这一刻，我甚至觉得投入虚无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李牝理解不了百里青锋放弃成为一个普通人这一坚持带来的悲伤。
但人类，却是一种拥有共情能力的物种。
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告诉他，武道，不存在了，从来没有什么生命进化，芸芸众生皆为凡俗，他也不例外。
需要作为一个普通人，老老实实的上班、工作，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直至死亡。
或许……
他也会觉得，那样的人生，会是最大的悲哀吧。
“虚无大帝。”
李牝喃喃自语。
有些感慨，也有些唏嘘。
一直以来，百里青锋的希望都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像世人认知、宣传的那般，希望他变成一尊神，一尊天荒界的守护神，一尊维护世界稳定的神。
可惜……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就如百里青锋自己说的那般，无论他怎么退、怎么让，各种各样的逼迫、压榨，仍然会滚滚而来不让他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做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
成为神。
以神的力量，镇压世界。
给世界，制订规则。
就像现在……
他终究放弃了做一个普通人的坚持，投入了力量的怀抱。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怎么做到的？”
李牝能够察觉的出来，百里青锋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变化。
原本虽然按照特殊规则排列，但仍然属于精神范畴的力量本质，突然进入了一种全新的领域。
一种……
介于存在和虚无的领域。
要不是他根本没有融入星界，且本体仍然停留在物质世界，他都要以为，他成星神了。
利用星界的特殊性，让自己于存在中获得经历，于虚无中维持永生。
“看不懂。”
李牝由衷的道了一声。
真的看不懂。
哪怕他有洞悉天赋，都无法看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看来就是我猜测的那样，神藏之主百里竹，不懂得什么是无上，不懂得百里青锋此刻的变化，所以，在她认知的这处神藏世界中，也无法将这种神异展现出来。”
李牝心中猜测。
甚至不用猜测，这就是真相。
他并不认为他的“洞悉”天赋会不如百里青锋的“无上”之力。
出问题的不是他，是构建这处神藏世界的百里竹。
她不懂。
“她不懂才是正常的，要是她懂了，她就不会是一尊宙光星神了，哪怕达不到虚无大帝那等层次，也必然是媲美至高般的伟大。”
李牝说着，满怀遗憾：“要是有虚无大帝的神藏就好了。”
不过他知道，这注定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望。
人家虚无大帝活的好好的，怎么留下神藏？
摇了摇头，李牝离开了这片战场。
“这个轮回最后的价值，就只剩下和百里青锋的一战了。”
落向双月界的他朝身后看了一眼：“不过，现在的他，才刚刚踏入无上，并未达到这处神藏世界的完全体，也就是最强形态因此……再等等。”
等百里青锋成长。
要战，就要战他最强的时刻。
祝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