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选择
直到李牝离开，比武台下仍然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
包括张月生、苏翡瑜，看着李牝的目光都充满着匪夷所思。
他们猜测过万千结果，甚至想着李牝施展禁忌秘术，浴血搏杀，以近乎两败俱伤的代价终于堪堪胜了叶承渊一筹，替代他成为新的化龙榜第一人，龙门阁第一武圣。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牝胜了，胜得如此轻易！
胜的梦幻不真实。
势如破竹！
摧枯拉朽！
“好了。”
李牝叫了两人一声：“走吧。”
“哦哦。”
被他这么一招呼，张月生、苏翡瑜两人如梦初醒。
他们看了一眼台上一言不发，似乎在喃喃自语什么的叶承渊，连忙跟上了李牝，消失在比武台周边。
随着李牝、张月生、苏翡瑜几人离开，场中那种莫名的压抑和凝固似乎才堪堪消散。
宛如时间重新流动。
顿时，数千人的议论声轰然爆发。
“怎么会这样……叶承渊……居然败了！？”
“叶承渊败了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败的这么彻底！他可是龙门阁花费巨大资源培养出来，号称未来可以和王炼城交锋的绝世武圣！”
“李牝……怎么会强大到这种地步！？他们之间的差距……简直让我有种目睹绝世武圣和巅峰炼星者交手的错觉！似乎……两者已然不属于同一类领域。”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李牝！李牝！龙门阁中……该不会又要出个李无敌了吧。”
张虚尽低声说着。
突然觉得……
这一届龙门阁好卷。
紧接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将目光朝苍云霄所在方向望去。
却见这位潜龙榜第一的黄金之龙脸色十分难看。
盯着台上的叶承渊片刻，又看了看转身离开的李牝等人，最终……
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张虚尽对此倒是有些理解。
因为李牝一穿十三，即将威胁到他潜龙榜第一人的宝座，他才结束隐忍，挑战化龙榜第二的柳玄冥。
结果，还没等潜龙榜和化龙榜更新呢，李牝转头就挑了化龙榜第一的叶承渊，再度将他压在了身下。
这种感觉……
绝对好不到哪去。
“李牝，才二十三岁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整个龙门阁所有宗师、武圣怕都要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了。”
张虚尽身旁的洪峰苦笑一声。
其他人没有说话，就连那位绿衣女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胡乱发言。
望向李牝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敬畏。
另一边。
大日圣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李牝，他又又又变强了。”
“我说过，他是一座山，一座纵然我们倾注一生，都未必能够攀越的高山。”
宋无涯神色中满是沉稳：“但，只要那座山在那里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将这座山征服！”
“可我们在进步，李牝同样在进步……”
赵雨师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一山还有一山高，翻过我们眼前的山，却会看到更高的山，但这……很有趣，不是吗？”
宋无涯道：“至少，我们会知道，往前，该怎么走，我们的目标是在哪里，然后，我们顺着这个目标，一步一步，继续向前，终有一天，我们会翻越无数高山，屹立于那座最高的山峰之巅，看大日东升，海天一色，云卷云舒。”
言罢，他转身离开。
赵雨师听了，神色一阵变化。
良久……
她才小声道了一句：“我承认，你很强……但，我绝不认输。”
带着这种信念，她紧跟着宋无涯离开。
倒是大日圣子，口中嘀咕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我是不是该……拜访一下李武圣？”
……
所有宗师、武圣陷入了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中，就连身为顶尖炼星者的张松柏，脑海中亦是不断回荡李牝轻而易举挡下叶承渊一次次全力出剑的画面。
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手段……
他根本无法用武技、秘术来形容。
可偏偏……
他使用的似乎又确确实实属于武道手法。
靠着这种手法，强如比之王炼城都仅差上一线的叶承渊，在他手上居然没什么还手之力。
“那究竟是……”
张松柏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他耳边响起了叶承渊的声音：“我的心，真的还不够纯粹吗？”
张松柏顿时回神，目光转向叶承渊。
却见这位他们龙门阁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武圣，眼中出现了一丝茫然。
那是……
一直赖为依存的力量，突然被贬的一文不值的心灵落差。
在这种落差下，他或许能够明悟什么，完成心灵的蜕变、思想上的升华。
可更大的可能，却是沦陷在这种落差中难以自拔，最终否定自我的精神信念，弄不好，武道意志都会因此崩塌。
考虑到叶承渊可是龙门阁寄予厚望的武圣，在离世纪之王大战只剩半年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什么乱子，张松柏连忙道：“并不是你的心不够纯粹，你仅仅是这场比赛没有发挥好自己的状态，逊色了李牝一筹罢了。”
这位顶尖炼星者快速道：“武圣间的交锋精神、状态、意志、信念，至关重要，但从一开始时，伱就只想着见识一下他的武道，见一见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天下第一人，根本没有将他当作一个强大的对手来对待，反观李牝……入龙门阁以来，耳渲目染，一直生活在你这位龙门阁第一武圣的威名之下，为了这一战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以有心算无心之下，最终，你败了。”
“我连他的太阴幽荧都无法击破……更别说，他尚未用剑。”
叶承渊默然道。
“太阴幽荧属于一种领域类技能，类似于势之力更高端的运用，侧重防御，用了这种力量他再展露剑术的锋芒，岂不是要先自己戳破自己的防御？”
张松柏言辞凿凿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就是李牝最新领悟、掌握的最强杀招！”
他看向叶承渊：“如果你将他当成百里影、赢镇、白帝一级的对手，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巅峰极限，必然能将他的防御击破！而在你击破他防御之际，你们之间的胜负之分，攻守之势，将瞬间逆转。”
“把他当成百里影、赢镇、白帝一般的对手……”
叶承渊眼中渐渐有了光彩。
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自己的问题，李牝……他确实很强！但却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彻底无法战胜。”
“正视对手前，你首先需要正视自己！”
张松柏语重心长：“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待在龙门阁，享受着龙门阁第一武圣、叶无敌的称号，让你的心已经有些浮躁，这一场失败，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希望你能从这次失败中吸取教训，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如果你仍然无法将自己的心态转变过来，半年后的世纪之王之战，你去了也只是沦为陪衬。”
“是我先前有些狂妄了。”
叶承渊望向李牝消失的方向：“他……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尤其他的潜力……怕已不逊色于王炼城！未来的世纪之王大战，他必然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辉！但……我亦不会妄自菲薄，我虽年长他一些，但一步快，步步快，等我问鼎世纪之王，我会再度和他一战，到时候我会让他明白，我叶承渊，即便在龙门阁外，仍然以无敌之名，纵横世间。”
张松柏看到他重新焕发斗志，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牝之强，怕是已经不逊色于那位号称天元五十年来最有希望成为世纪之王的王炼城……
如果再让他代表龙门阁，去参加半年后的世纪之王大战，龙门阁出个世纪之王，那将是何等荣誉！？
“得尽快将此事告知阁主。”
张松柏匆匆离去。
……
“李龙子……”
回去的路上张月生眼中充满着激动：“你赢了！你赢了叶承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潜龙榜、化龙榜第一人，从今往后，你将取代叶承渊，成为新的龙门阁第一武圣！成为继叶无敌后，无可置疑的李无敌！”
李牝神色平静，倒并没有太多激动。
在他悟透“生命力场”的玄妙后，这一幕已经可以预见。
一旁的苏翡瑜看着他这从容不迫的模样，眼眸中尽数倒映着他的身影。
好一会儿，她才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叶承渊，乃是龙门阁寄予厚望，打算送去参加这一届世纪之王大战的至强种子，李牝，你能击败他……那你……要参加半年后的世纪之王大战吗？”
此话一出，张月生眼中的激动亦是微微一凝，紧接着他亦是想到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满脸期待的望向李牝。
世纪之王大战啊！
那可是全天下所有武者心中的最高荣耀！
因为，世纪之王的角逐，面对的不是天元，而是整个世界！
他将走出天元一地，登上世界的舞台，和来自世界各地所有极限武圣、绝世武圣，共竞世纪之王宝座！
那是……
所有极限武圣、绝世武圣最后的辉煌和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