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升华
“带上你的剑。”
宋无涯平静的看着他：“你练过剑术！杀兽人战士、赤牙虎，包括那尊兽人勇士，你用的都是剑！持剑！才是伱的最强形态！”
李牝听得他所言，身形一顿。
不过……
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他依他所言，带上佩剑。
然后，一步一步，走上比武台。
这一幕，让赵雨师眉头一皱。
她忍不住朝宋无涯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李牝元气尚未恢复么？
一个不是巅峰形态的李牝，即便战胜了又如何？
怎能证明他的天下第一名副其实？
不过她考虑到宋无涯同样刚刚突破不久，状态尚未圆满，对上元气尚未恢复的李牝……
倒也勉强称的上是半斤八两。
因此，她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带剑的李牝……
她却是记了下来。
原来……
他还懂剑术。
那么，为了她到时候这个第一能够名副其实，她要战，同样得战最强形态的李牝。
……
宋无涯向李牝发起挑战的行为，自是引得无数人大跌眼镜。
尤其是……
李牝还应战了。
看着持剑向比武台走去的那道身影，这一下，场中一位位武圣几乎同时议论了起来。
“一场提前到来的半决赛，甚至是决赛。”
“宋无涯……怎么会突然挑战李牝！？为此甚至不惜动用种子选手的特权？”
“谁知道呢，我还以为宋无涯和李牝一战会留到最后，最终的天下第一十有八九会从他们之间决出，没想到，这才循环赛第二轮居然就到他们了。”
“怕是刀客的高傲在作祟，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李牝的剑术到底如何？他的拳法，已经用一场场实战向我们证明，绝对属于最强一挡，可如果他剑术同样不差，凭借兵器的先天性优势……嚯，他的评估怕是得再调高一个层级。”
出乎意料。
对所有人来说，宋无涯邀战李牝，甚至让李牝携剑应战，都出乎意料。
其中包括了李牝。
此刻上了台的他，就是这样看着宋无涯：“你很让我意外。”
“我知道。”
宋无涯道：“但在亲眼目睹你以纯粹的力量正面对抗大日圣子时，我就知道，我别无选择。”
“为何？”
李牝道。
“因为……”
宋无涯情绪波动有了一丝起伏：“畏惧！”
“畏惧？”
这个答案让李牝有些意外。
不止他，就连一旁尚未下场，恰好听到两人聊天的主持人也是满脸讶异。
宋无涯给出了的答案居然是……
畏惧！？
“一开始时我的刀是跟我爷爷学的，他告诉我，一个合格的刀客，不应该对任何东西、任何事物，包括任何人，产生畏惧！”
宋无涯讲述着：“我自练刀以来，遭遇大大小小的对手不计其数，就连代表着武道巅峰的武圣，也曾殒命在我刀下，我这一生，不知道畏惧、压抑为何物！”
说着，他看向李牝：“但你……让我感觉到了。”
“哦。”
李牝耐心聆听。
“二十三岁，成就武圣，正面击败程御风，面对大日圣子最强形态的一击，你居然能凭借力量，不闪不避和他拼个平分秋色……李牝！你太强了！就像是一座高山，横跨在我的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宋无涯看着李牝，每一个字都真心实意：“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我可能这一辈子，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将无法超越的男人！”
李牝听到这，明白了过来。
“这种感觉，让我惊悚、不安、忐忑、迷茫。”
宋无涯缓缓的拔出自己的佩刀：“我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跨越这座高山，超越这座高山，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趁着我尚还有足够的勇气拔刀前，直面你！”
冷冽的刀意开始在他身上弥漫，他的言辞中，更是充斥着一种任何外物都无法撼动的绝对意志。
“摧毁你这座高山！”
“好。”
李牝重重道：“你的魄力，让我惊叹。”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这一座山，到底有多高吧。”
宋无涯说完这段话，心中所有的杂念尽数排除。
这一刻，他的眼中再无他物，有着的，只有李牝一人。
以及……
李牝所化的那座高山。
而他本身存在的概念似乎也被渐渐模糊，或者说他个人的精神、意志，渐渐和手中的刀融为一体。
天地间，没有了李牝，也没有了宋无涯。
只有一柄刀，一柄撕裂天穹、斩破云霄的刀。
和一座巍峨耸立，似乎高不见顶的山。
“一山总比一山高，这个世界，从不缺高山，终有一天，会有人来，将我这座山踏破、粉碎，并桀骜不驯的告诉我，我的路，错了……”
李牝体内，燃烧秘术悄无声息运转，刹那间，他那平静的躯体中就像是有一个烘炉被点燃、引爆，炽烈狂暴的气血仿佛洪流自烘炉中汹涌而出，灌注全身：“但在这之前，勇敢的登山者，我会用我最强的一剑，来致敬你这种面对再大的困难，仍然毫不犹豫，挥刀攀登的决心。”
“锵！”
剑鸣！
在这一剑挥舞出去的刹那，天地放光！
就像原本昏暗的天空中有一轮大日猛然撞破云层，倾洒出无尽的光辉，照耀天地。
光辉中更是携带炽烈煌煌的恐怖火焰，依稀中，中央处似乎有一头三足神鸟，正展翅翱翔，发出震人心魄的长吟。
而几乎在这阵刺耳的长吟以及漫天的烈焰璀璨到极致时，宋无涯出刀了。
他的刀，自天外斩落。
如流星下坠。
无迹可寻。
缥缈难测。
几乎在出刀的刹那，就以雷霆万钧之势贯穿了那阵炽烈煌煌，照耀天地的大日虚影。
刀光和剑光的摩擦，使得两人所处的那片虚空中迸射出肉眼可见的火焰。
明明刀剑尚未交错，可无尽的烈焰却宛如自碰撞的刹那爆散开来。
尤其是在李牝的感知中……
如果说，他是一座山，一座屹立于大地，不知道存在多少年岁月的巍峨高山，那么，此时此刻宋无涯斩出来的这一刀，就是自天外坠下的陨星！
陨星的威力，何等浩瀚！？
坠落而下，别说是将高山夷为平地，纵然是震荡大陆板块，令天地沧海变桑田亦非奢望。
李牝精神感知的这一刀，就以这种焚尽苍穹，改天换地的决然，轰入他的精神世界，直欲要将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
高山、河流、原野、森林、海洋……
统统摧毁！
彻头彻尾的毁灭！
“真是……令人惊叹的一刀。”
李牝由衷道。
他没有挡住。
他将八凶真火·大日金乌融入剑术中斩出似乎要焚天煮海的一剑，并未挡住宋无涯的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刀斩破了他的剑术，蕴含在上面的刀意余势不减的向他斩来，轰入他的精神世界，似乎要以这记天外之刀将他自精神、肉身层面，统统斩两齑粉、碾成虚无。
“不过，我答应过你，要让你见识到……我最强的形态……”
下一刻……
那座似乎即将被荡平的高山，拔高了。
他在生长！
就像有生命一样，快速生长。
不止那座高山，就连他剑锋上蕴含的大日金乌，亦是发生着惊人的蜕变，由一头神兽金乌，化为一轮真正的大日。
普照大千，照耀万物的大日。
在这种照耀之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快速生长！
快速……
升华！
携天外刀光降临而至，似乎要踏破凌霄、粉碎山川的那道宋无涯，清晰的感觉到，世界正在震动、自己正在变小！
原本即将被他踩在脚下的那座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地而起、疯狂生长，刹那间已经从几乎被全部踏碎，生长到了充斥到他眼前整个视界的地步。
甚至……
这还不止！
在他精神世界剧烈的震荡、轰鸣中，这座巍峨的高山似乎不知生长到了何等程度，高耸入云、顶天立地，纵然他极力瞭望，似乎仍然高不见顶。
登山！？
这一刻，连山顶都看不到，他，怎么登山！？
“轰隆隆！”
巍峨到极致的神山充斥天穹，而在这座高山飞速生长时，宋无涯亦是感觉自己的身形正自高山上不断滑落，伴随而来的还有因高山生长，疯狂坠下的巨石。
这种巨石犹如暴雨，疯狂的朝宋无涯砸落，纵然他竭尽全力去挥刀，一次又一次的斩出最强的刀芒，仍然挡不住源源不断因高山生长而簌簌坠落的巨石。
终于……
伴随着他挥刀速度渐慢，一块足有数百米的恐怖岩石自高山中滚落而下，狠狠轰击他斩出去的一刀，剧烈的冲击力道震荡着他挥舞出去的刀身。
“咔嚓！”
似乎整个精神世界为之破碎！
宋无涯眼前那片世界，渐渐崩塌！
将心神、意志、信念，完全灌注到这一刀中的他猛然意识到，他的刀意……
碎了！
刀意一碎，这片由武道意志、信念凝聚的世界崩塌，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轮大日。
一轮散发着无尽光辉，照耀主宰着整个天地的大日。
大日无极！
“轰隆隆！”
在看清这轮大日的刹那，他的刀光、身躯紧跟着，被炽烈无尽的光辉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