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升华
时间流淌。
三天一晃而过。
李牝将战场设置在武道协会。
自家院子刚完成了一轮修复，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此时，上面关于林欲止要调走，练红尘会代理江州武道协会会长的风声似乎已经传了出来。
练红尘在江州武道协会的话语权迅速水涨船高。
这几天里，消息灵通的武道协会高层源源不断前往他家拜访，表达投诚之意。
连带着练红尘对武道协会的掌控力亦是大幅加强。
安排一个比武场让李牝和林欲止两人一战，轻而易举。
中午时分，李牝抵达武道协会一号比武场，静静等候林欲止到来。
这一场约战，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位亲人。
而除了练红尘、曹天游、赵渊、练洗月等极少数人员外，也没有额外的人知道。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正在带队备战全国大赛的林欲止会突然回到江州。
毕竟，王都前十还没有决出来，全国大赛尚未结束。
……
“虽然等天下第一武道大赛结束后，李牝携优胜之势重临江州，翻一翻旧账，也能将林欲止扳倒……但通过比武进行生死对决，确实能够一劳永逸。”
“等林欲止赴约吧，就怕他答应的好好的，却不敢来了。”
“他不敢不赴！否则，等待他的结果就不是调离那么简单了，就怕他到时候玩什么阴招，比如服用禁药什么的，这一点我们需要尤其注意。”
“他们两人属于生死对决，又不是擂台比斗，纵然林欲止服用禁药也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所以，我料定如果林欲止真来应战，必会将希望寄托在外物上面。”
练红尘、曹天游两人交谈着。
聊了片刻，李牝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紧接着，练红尘、曹天游两人亦是心有所感，一个个忍不住豁然而起。
“这种气血……”
“他服用了什么药物！？”
说话间，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迅速而至。
连赵渊、练洗月等晚辈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在李牝的感应中，天际尽头似乎出现了一道炽烈的火光，火光冲天，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浪，仿佛一颗跃出地面正冉冉升腾的烈阳。
除了烈日骄阳般的炽热外，似乎还伴随一阵直入云霄的剑意。
剑意之强，纵然此刻尚未降临，已经如天神下凡，刺人神髓，别说曹天游和练红尘了，就连李牝身上的气血运转都稍稍有些不畅。
“好强的剑意！？”
“是谁！？这绝不会是林欲止！林欲止，他没有这么强大！”
在练红尘、曹天游两人遏制不住的惊呼声中，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一号比武场的大门外。
他的速度不快，可一步踏出，便轻松跨越十来米，几个起落，已然站在了比武场中央。
如果抛开他那满头由黑变白的白发，他……
赫然正是江州武道协会会长，统辖整个江州武道界的封疆大吏，十年前纵横江州未曾一败的剑道大宗师——林欲止！
“怎么可能……”
看清这道身影，练红尘的身形一阵摇曳。
他知道林欲止很强。
十年前一剑压江州的威名，无人会小觑、轻视半分。
而且这些年来他也始终坚持苦练，对剑道修行未曾有半分松懈。
但……
理论上，他终究年事已高，哪怕再怎么修炼，能保持十年前的巅峰就是极限了。
可现在……
那种恐怖的气血，那种直冲云霄，似乎要威压江州，乃至整个天下的剑意……
“怎么会……这么强……”
曹天游声音干涩。
他有种预感，如果让他对上此刻的林欲止，恐怕挡不住他一剑。
这等强大……
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林欲止看着相隔十米的李牝。
李牝的目光亦是看着他。
两人相互打量。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林欲止道。
“你的状态有些不对。”
李牝道：“就像……”
“我知道。”
林欲止神色平和：“这些年来，我一直江州武道协会会长，为了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为了维持我身为江州武道协会会长的利益，我错过了太多、太多，直到三天前，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我所坚持的一切、所向往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是那么的脆弱，就像残叶飘絮，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被人轻轻一推……”
他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最终……
却是放弃。
“飞离远去。”
林欲止看着李牝：“我不止一次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一个真正的武道天才，但当我得知，伱打死了赤铁心和齐风时，我突然意识到，资料上用万千言语描述都形容不了你真正天赋之万一，是我短浅束缚了我的目光，从而让我忽略，你的未来，必然是万众瞩目，一飞冲天……而我，在站在你的对立面选择用权利压制你时，就注定失败。”
“恭喜你，觉悟了。”
李牝看着林欲止。
他眼神坚决，信念强大。
可见他绝不是退缩了，畏惧了。
而是……
大彻大悟。
“多谢。”
林欲止微微一颔首：“三天前，我失去了一切，但我仍然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意识到，原来我即便真正没有了一切，但有一样东西，谁都无法将他夺走。”
他缓缓拔出了悬挂在腰间的佩剑。
“我的剑。”
“升华！升华！”
这个时候，练红尘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现在处于一种极致升华状态！你选择了燃烧自我，点燃自己的精气神，就像强行观想星神一样，进入升华状态中凝聚了武道意志！如果你能稳固住这种状态，你将成就真正的武圣，并以强大的意志之力将这种燃烧状态中止，若再辅以顶尖天材地宝，还有恢复过来的希望，可一旦失败……”
林欲止看都没有看练红尘一眼，此时，他眼中只有手中的剑，以及……
站在面前的李牝。
他语气中充满恳切：“请告诉我，这一战，你一定会打死了我，我除了赢，没有任何侥幸！”
“李牝，消磨他的锐气，最多半个小时，他的升华状态结束，你将不战而胜……”
练红尘在旁大喊。
“算了吧。”
曹天游制止了他，脸上有些唏嘘：“他不会同意。”
果然……
李牝不止没有半分退让之意，反而顺林欲止之心……
或者说，陈述他内心最真实的念头：“这一战，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死我，要么，被我打死！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好！好！好！”
林欲止连说了三个好字。
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
而是斩断念想，彻底豁出一切决然。
他身上气血、剑意，更是沸腾、燃烧到极致。
这是要将自己毕生的辉煌在刹那间尽数释放出来的绚烂和璀璨。
“所以……来，让我看看借助升华状态踏入武圣领域的你，究竟有多强！”
李牝道。
“哈哈哈哈！”
林欲止一声长笑。
下一刻，他出剑了！
人体极限的武圣就仿佛一头人形凶兽，他们的体魄、筋络、骨骼，乃至于反应神经全部被强化到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内罡圆满的大宗师能够打出好几吨的恐怖力量，若是算上速度加成形成的瞬间爆发力，再厚实的墙壁都会被他们一拳轰塌。
而神劲武圣……
在精神力量的增幅下，以无限的精神驾驭有限的气血，使得他们已然相当于超出了人体的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当这位极致升华而踏入武圣领域的剑道大宗师真正出手，将自身的气血、剑意全部爆发时，一种浩瀚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滚滚而来。
这股威压直接在虚空中形成一片渐渐扭曲的幻象……
不！
不止幻象！
他体内的气血仿佛一座炽烈的烘炉，在剑意的牵引下肆意燃烧。
恐怖的光芒和热量自他体内疯狂散发，磅礴浩荡，隐隐对四周的空气形成了干扰。
周边温度高低的差异形成空气对流，进而形成了类似于空间扭曲般的神奇幻象！
这种幻象再和他本身的剑意、剑术相互融合，在常人眼里直接形成“肉眼可见”的虚影，依稀中，就仿佛有一尊无上剑神，手握星辰，脚踏日月，冉冉升腾，携粉碎星空的无上剑意，轰然降临。
血丹爆发！
秘术燃血！
“轰隆隆！”
李牝毫不犹豫的引爆血丹、激发燃血秘术，炽烈狂暴的气息同样自身上升腾。
以自身最强的状态直面此刻极致升华，强大到堪称真正武圣的林欲止！
强大的拳意随着他挥拳，直冲云霄，瞬间自林欲止那仿佛能粉碎星空般的剑意中生生再打出了一片虚空，以抵挡林欲止那超出人体极限的威势震慑。
“好拳意！但……不够！”
林欲止刹那间洞悉了李牝的反击，但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猛然上前，一步虚跨，在他虚跨两者相隔间距之际之际，那柄蕴含着无上剑意的神剑已经破空而下。
这明显是一把和八荒剑类似的星器宝剑。
但比那把剑更修长、精致！
尤其此刻剑锋在剑意携裹下和空气高速摩擦，形成白色气爆，使得这一剑的锋芒宛如已经将虚空撕裂。
“煌煌天道，天剑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