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鬼婆婆盯着醉道人的身影，脸上冷笑连连，然后道：“你以为杀了沧玉，就能让沧万壑感受到痛苦？我可以告诉你，不会，非但不会，你如果真的杀了他，反而会让沧万壑感到发自内心的畅快……因为，沧玉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甚至是他深埋在心底的一个耻辱！”
“你说什么？”醉道人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与此同时，林澈也是表情一懵，觉得这番话语之中，似乎蕴藏着许多的秘密。
“唰。”
然而还不等醉道人再次开口询问，只听一道破空声传来，沧万壑的身影，竟然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沧万壑出现在这里之后，先是见到地上吴青风的尸体，然后又看了一眼林澈，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讶异。再然后，他便是将目光投向那位老妪，突然，神色间浮现出了一抹震惊，道：“你……你是……”
闻言，鬼婆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以十分嘶哑的声音，冷笑道：“怎么？沧万壑，你不认识我了？记得曾经，你可是对着我山盟海誓，说着一辈子不会忘记我的容颜……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认不出我了？还是说，我现在的样子吓到你了？”
“你是柳灵芙……你竟然……还活着！”
听到那老妪的言语，沧万壑终于确定她的身份，脸色顿时一变，脚下更是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与此同时，醉道人显然也是听过柳灵芙这个名字，不可思议地道：“柳灵芙！那不就是你沧万壑的结发妻子？不对，老夫当年见过的沧夫人，那可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一副尊容？”
要知道，在二十年前，醉道人第一次踏上龙庭域的时候，沧万壑与柳灵芙这对夫妻就已经名声在外，可谓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乃是世人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
而在醉道人与沧万壑交手那一战前，他更是亲眼见到过那位沧夫人一面，的确是如传言中那般貌美如花、温柔贤淑，即便是给当时的醉道人，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可是如今……
当醉道人的目光注视向那老妪，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眼前这名老妪，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却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曾经的那个形象重合起来。
而此时，听到醉道人此话，那老妪看向沧万壑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怨毒，“我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自然是拜我曾经的这位夫君，亲手所赐！”
“当年，我嫁给他，原以为是觅得良配，找到了一个武道、品行俱佳的如意郎君，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好丈夫”，背地里，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为了攀爬高位，不择手段的卑鄙阴毒之人。”
“要知道，当年就凭他的身份，远远无法与我所在的家世相比，将我迎娶进门之后，他正是仰仗着我的家势，才有机会进入血月教，并且一步步，在教内稳固了自身的地位……可是，即便如此，他却并没有满足，之后更是做了一件连畜生都无法做出的事情，那就是为了继续向上攀爬，将我……献给了当时血月教的护法花月楼。”
“够了！”柳灵芙讲述到这里，沧万壑突然道，脸色则显得分为阴沉。
见到他的神色，柳灵芙却是冷笑连连，“你不想我继续说下去？但我偏偏要说，就是要在你的死对头面前，揭露出你的真实面目，让他来看看，你的本质究竟有多么卑鄙无耻。”
柳灵芙继续道：“那一次，正是沧万壑将我亲手迷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失身于花月楼……得知这件事的真相，我自然是万念俱灰，原本是不想在活下去。但就在这时，沧万壑却跪在我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乞求我原谅他的一时糊涂，并且发誓以后会对我加倍的好，来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
“怪只怪，我当时还真的对他抱有一丝期望，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说到这里，柳灵芙仰头一笑，那笑声中充斥着一种讽刺与悲哀。
过了一阵，才又道：“而自此之后，沧万壑便是在花月楼的提拔之下，一路平步青云，甚至坐上了天狼魔堂的堂主之位。成为了一座魔堂的堂主之后，他终于拥有了做梦都渴望的权力与地位，或许是，觉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并且自己的妻子，曾经被其他的男人染指，在他这位尊贵的堂主大人眼里，已经成为了一种耻辱……于是某一日，他便暗中在我的茶水里，撒下了一种名为“千虫蚀骨散”的剧毒……”
“千虫蚀骨散，是以一千种毒虫的毒液炼制而成，服下之后，不仅会取走一个人的性命，更是彻底腐蚀那个人的身体机能，让其在临死之前，承受巨大的痛苦，最终死状极其可怖，犹如厉鬼一般！”
“现如今，我之所以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拜这种毒药所赐！”
柳灵芙盯着沧万壑，一头枯发下的苍白面庞，此刻显得格外狰狞，“沧万壑，你应该想不到吧，千虫蚀骨散，并没有真的断送了我的性命，而我被你亲手埋入坟墓，七日之后，竟然会再次从土坟里爬了出来……”
柳灵芙讲述完这些，无论是醉道人还是林澈，无不面露震惊，感觉到有些骇人听闻。
没有想到沧万壑，这样一位魔堂的堂主，竟然是如此歹毒狠辣，不仅是利用自己的结发妻子攀爬高位，最后更是将其残忍毒杀。
“等等……”
就在这时，醉道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林澈，“你刚刚说，沧玉根本不是沧万壑之子，莫非他是……”
没等他说完，柳灵芙道：“当然。不然你以为，花月楼为何会如此提拔沧万壑？正是因为那一次之后，沧万壑一直在帮他养育子嗣。”
“哈哈哈哈哈……”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醉道人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是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沧万壑，当初你能够将老夫击败，老夫还以为你是多么了不起……没有想到啊，你不仅是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能出卖的卑鄙小人，更是一只替他人养育子嗣的绿王八。哈哈哈，这真是老夫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咯嘣。”
听到醉道人那毫不掩饰的侮辱之语，沧万壑的手掌顿时紧紧攥起，阴沉的表情当中，浮现出一股杀气，仿佛恨不得立刻将醉道人碎尸万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