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寂茫茫。
向来代表的是永恒的幽暗和死寂,可今日却汇聚了诸方天域的无数强者天骄,一眼看去,人头攒动,往来不绝,盛况空前!
不为别的。
只为一睹两大绝世天骄的旷世一战!
同样的。
这也是他们两个九次比斗中,唯一公开的一次!
战斗中心。
棠棠也好,柳星辰也罢,对那人山人海的围观者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专注当下,寻求一击必杀的契机!
剑光茫茫无量!
混沌光漫漫无边!
光影交织下,二人的比斗也早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伤势逐渐加重。
可他们出手反而越发凌厉,毕竟早已斗了八次,他们对对方的手段底蕴一清二楚,深知胜负生死就在一瞬间,稍微分心半点,便是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天资绝伦,杀力亦是无边!
二人的表现,让众人暗暗感慨不虚此行的同时,也深深被他们的实力镇住了!
也包括老一代强者!
「难得!难得!」
一名白须老者轻声叹道:「天地为擂台,生死做规则,好大的胸襟,好大的气魄!老夫……自愧不如啊!」
他成名多年。
修为更是早就迈入了本源境第三步。
可……
若是让他上了这天地擂台,他自忖还没出手,怕是胆气就先弱了三分了。
不止他。
其余老一代的强者也是暗暗感慨,惊恐,心中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即将被后浪拍死的危机感!
强!
太强了!
才本源境第二步,便有如此绝巅的杀力战力,若是一旦迈入了第三步……他们想不出来,届时除了那些半只脚踏入不朽境的绝巅强者,还有谁能是他们的对手!
相比他们。
千年以来新生一代的天骄英杰,受到的震撼更大!
亲眼目睹二人战斗。
他们才意识到,来之前他们师门家族长辈的那些告诫,非但没有夸大的嫌疑,甚至还说得保守了!
大道意志复苏了一千多年。
璀璨大世也持续了一千多年。
期间。
无数妖孽天骄,血脉宝体横空出世,或凌驾同辈,或笑傲一域,或同代称尊……可跟战场内的二人比起来,
「他们怎么能这么强!」
「明明是同代之人,为何他们远超我们这么多!」
「不对!不对劲!」
一名少年天骄似受不了打击,惨笑一声,抬头看天,怒骂道:「都说大道无私,可以我来看,大道……不公!」
「对!不公平!」
「大道有私!」
「他们资质卓绝,造化无穷,机缘无尽,我们跟他们比……少了太多东西了!」
「……」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一时间。
战场内的二人尚未分出胜负,战场外的不少年轻人却被他们的强横打击得道心飘零,摇摇欲坠起来。
「哪家的娃娃!」
「说这些话,不觉得丢人现眼?」
最先开口的那名白须老者瞥了一眼那名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的少年,冷哂道:「你若不服,尽管去挑战他们!老夫把话撂在这里,他们便是低你一个大境界,杀你……如屠狗耳!」
瞬间!
那少年脸色白了红,红了紫,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不敢!
哪怕是那二人压下一个大境界,他也不敢真的走到二人面前!
因为……真的会死!
「说的有道理!」
又是一名老者叹道:「他们的两个的经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能走到今日这一步,靠的只是天赋?那是无数次生死搏杀,无数次险死还生中历练出来的!」
「试问!」
「若是换了你们,你们能做得到,便是做得到,又能活得下来?」
「……」
一番训斥,彻底扯下了一众年轻人最后的遮羞布!
众所周知。
棠棠当年隐姓埋名,到处挑战各路强者天骄,数次身陷险境,差点身死,最后都是靠自己杀了出来。
而柳星辰走的也是类似的路子,一路战斗,只要对方不耍小手段,他绝对不会动用无双城底蕴半点!
他们自忖。
只这一点,他们就难以做到!
「真不知道。」
有人感慨道:「究竟是何人,才能教出如此妖孽的无上天骄!」
众人若有所思。
二人的来历,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一个出身玄天剑宗,乃是当代剑首,另一个出身无双城,是既定的下任城主。
可……
无双城主洛无双的名头,虽然不大,众人也有所耳闻,甚至不少人都见过,唯独棠棠的师父,千年以来,从未现身!
同样的。
玄天剑宗,乃至玄天大域上下,都对棠棠这个神秘师父的身份名姓讳莫如深,从不肯多言。
也因此。
到了如今,除了极个别知晓内情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棠棠的师父是谁!
……
「是……他。」
「是顾兄弟。」
观战人海最后方,两名相貌沧桑,一脸胡茬子的落魄男子齐齐叹了口气。
太叔齐,东华。
当年妖殿一战,隐族就此没落,他们二人也杳无音讯,如今千年之后再现身,为的……就是观看这一战!
或者说。
为的,便是亲眼看看顾寒教出来的徒弟!
「徒弟这么优秀。」
太叔齐轻声道:「他若是泉下有知,也应该含笑了。」
「这个说法不对。」
东华摇摇头,惋惜道:「顾兄弟……本就是摆渡人,黄泉是他半个家,他若是真的在黄泉,反倒好了!」
太叔齐沉默。
当年妖殿一战,虽说他和顾寒有些矛盾,可终究抵不过顾寒最后的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
东华安慰道:「顾兄弟的徒弟如此逆天妖孽,咱们替他看过了,也就行了。」
「说的也对。」
太叔齐笑了笑,心中郁气稍减了几分。
「说实话。」
目光一转,他看向了战场,言语之中,颇多感慨唏嘘之意。
「看到他们。」
「我便想到了咱们两个年少的时候。」
东华想翻白眼。
只是刚翻了一半,觉得有点累,又耷拉了下去。
「有一说一。」
「咱们年少的时候,天资禀赋心性比他们两个差远了!」
「想什么呢?」
太叔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相貌。」
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