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泪滴
“当你们看到我的时候，你们已经死了。”胶囊高度只到普通人膝盖左右，粗红色线条勾勒笑脸，闪着亮光，摇晃着，看向林末三人。
其没有嘴，声音好似出自胶囊上的无数细小音响传出，偏偏其表面却无比光滑。
甚至连那些在胶囊表面的粗红色线条都没有一毫米的凸起。
好似与整体浑为一体。
笑脸则像是前世的微信表情里的死亡微笑，
明明嘴角弧度等等很是完美，但偏偏看着便让人不由心觉不爽。
“你是什么玩意？”林末皱眉问道。
这玩意嘴很是臭。
什么叫当伱们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不过其似乎也确实有些问题。
以他如今的重瞳层次，已经能做到勘破虚妄，甚至于此，能清晰看见虚鲸虚蝶等于小世界，虚海中来回穿梭。
看清事物，诸如黑山真君，长生道人本质元神，体魄命土。
但在他的眼瞳下，眼前这奇异胶囊般的东西，却很是普通。
本体似乎只由一些毫无灵性的红色线条组成。
就和普通物品一样。
但在这里，方才以那种神奇方式出现，说它普通，可能吗？
“我是什么，我是你们害怕的东西。”胶囊不断摇晃着，像不倒翁一样。
明明光线很是微弱，但其表面却有流光闪过。
“但你们不要害怕，因为害怕也没用，哈哈哈。”
随着怪异的笑声响起，其开始不断从地面跳起，像个篮球一样。
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末再次问道。
视线随着其蹦蹦跳跳，这家伙跳到最高处时，几乎和他们平齐。
“你们真的想知道哇？”一直在蹦跳的笑脸胶囊停下跳动的步子。
一下稳稳立在地上，半仰着身子，对着林末三人。
那红色线条勾勒的笑脸，似乎也多出了几分郑重。
“我来自哪里，你们心里其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它看着目光有些闪烁的黑山真君，长生道人，笑脸闪烁红光。
“我啊，来自那遥远强大的国度，我啊，是终结与新生的代表，是泪水浸蚀下，笑脸的永恒记录者——－毁灭泪滴！”胶囊回答。
说到最后时，像是音响放到一个极大程度，声音直接上升了数个度。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悲伤的，恢宏的背景音乐。
在这样的音乐，这样的语句下，黑山真君与长生道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末面色依旧平静，看着眼前依旧毫无力量波动的笑脸胶囊。
“所以你好毁灭泪滴，请问你来这里，来找我们，是想做什么？
还有为什么要说我们见到你，就要死了？”他很有礼貌，声音温和平静。
“来找你们做什么？”胶囊脑袋一歪，笑脸看着林末。
“当然是毁灭啊。”
“至于为什么说见到我，你们就已经死了……”它故意声调拉低。
背景音乐换成快速哒哒的急促敲鼓声，有些像悬疑剧中，杀人凶手即将动手时的背景乐。
黑山真君与长生道人，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因为我毁灭泪滴早在七点二个帝国月前，已经从痛苦之墙中发射了，根据部署于各片星域的恒星发动机星网部署，
我应该在一个帝国月后便将来到这里，然后……”
砰！！
背景音乐瞬间变化，变成一阵轰鸣声。
“不，绝不可能这么快！你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绝不可能！”
就在这时，黑山真君沉声道。
周身不断有黑烟缭绕涌动，昏暗的空气出现扭曲。
一股压抑气息爆发，甚至使得周遭不断冒起气泡的黑液都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在当年，自他们以绝仙剑毁掉对方口中的星门，并隔断后者锁定后，便开始牵引千羽界与赤县靠拢。
这么多年过去。
倚靠绝仙剑与建木，可以说本身早已远离当初的位置。
这才过了多久，他不信对方不仅将他们找到，更如此之快地便作出了反应！
“不可能？嘿嘿嘿，不可能！对！不可能！！”笑脸胶囊一愣，下一刻，笑脸纹络顿时弹射起来。
一边蹦跳，笑脸图案上，一边闪烁着红光。
“正常而言，依据帝国法令，如果功勋足够，不是可以自主申请区域自治吗？”林末忽然问。
“区域自治？你知道的还挺多啊，这自然是可以的，但你们能有什么功勋？你们甚至不是帝国公民！
而且就算是也没用了，因为毁灭泪滴我啊，已经发射啦！！”笑脸胶囊顺时针高速转着圈。
跟个小陀螺一样。
“发射？”
林末眉头皱起，眼神微凝。
“什么意思？我们有人是帝国公民，也有足够功勋，没有用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看着高速旋转的笑脸胶囊，郑重问道
王守义在与他见过后，自然将自己的一系列计划，包括种种细节，都全数告知给了林末。
这也算他的一个底牌，当千羽界，黑山真君这边不顶用后的备用选择。
但他没想到，千羽界这边还没验证靠不靠谱，备胎就直接炸了。
“毁灭泪滴下，没有帝国公民，只有帝国烈士，真若如此，帝国将感谢你们为帝国作出的牺牲！”
笑脸胶囊速度慢了下来，声音郑重。
背景音乐变为某种庄重悲伤的音调，让人听着，不由鼻子有些酸。
“当你到来之时，会发生什么？”林末再问。
“发生什么？自然是只有悲伤，只有泪，因为我来，我见，我征服！”
一直高速转动的笑脸胶囊停了下来，背对着林末等人，背景音乐一下变得感伤。
“当然，你们的笑脸，将由我继承，我将永远珍藏！”
话音落下，后者缓缓转动身子。
半边脸正面对着林末等人。
此时那由红色线条勾勒的笑脸，此时似乎变了模样，嘴角处，多出了两只张开的血色手掌。
手掌只有骨节，指甲尖锐，其中有诸多残缺，死死扯着嘴角两端。
那原本只是让人有些不适的笑脸，直接多出了一股怪诞悚然。
但仔细看，那血色手掌，又倏忽消失不见。
背景音乐变得欢快，有些像RAP。
“所以，没有办法啦，办不了啦，办不了耶！
请珍惜最后的时间哟，珍惜最后的笑……”
轰！！
霎时间，一只脚瞬间出现在笑脸胶囊之上，狠狠落下。
后者之上，自发涌起红光，其余表面更是有银光不断闪烁。
但那只脚上传出的巨力太大，甚至空间都如同将其承受不住般，露出一条条狰狞的灰痕。
只是千分之一秒。
红光，金光一窒。
笑脸胶囊正面朝上，踩在地上。
轰！！
本就狭窄的廊道，兀地崩碎出一大块直径数百米，深达数米的坑洞。
裂缝不断向外延伸。
黑色液体激荡后，开始沿着裂缝渗流入坑底，缓缓朝林末脚下的笑脸胶囊汇聚。
很快，黑色液体便将那笑脸污了一大半。
笑脸变为哭脸。
“办不了？那就别办了，
不过你怎么不笑了？继续笑啊！”
林末面无表情，踩着笑脸胶囊，将其狠狠压在黑色液体之中。
后者背景音乐变成轰隆隆的声响。
红光银光不断急促闪烁。
但毫无作用。
反而越发被黑色液体覆盖。
“林末你……”长生道人两人也吓了一跳，下意识道。
但话没说完。
林末提起脚，再次猛地踩下。
轰！！
地面骤然裂开一道三米多宽的口子，自林末脚起，一直向外延伸。
直接穿过前方那像贪吃蛇一样的洞道。
甚至于其上的隆起，也一下垮塌，崩裂，破开一道大口子。
至于那笑脸胶囊，那两道弯弯的眼睛，那大半张脸，也在一瞬间，彻底变形。
整个胶囊，从中间对折弯曲。
结构一下改变。
彻底笑不出来了。
“毁灭泪滴？哭出来才像是泪滴啊，一直笑算什么回事。”林末活动着筋骨。
他发现，离开赤县后，他的力量，不，应该说是各类天赋，似乎也更为活跃了。
并且外在表现，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这个提升，甚至有些夸张。
仿佛，脱去了某种禁锢束缚一般。
这种感觉，倒有些像是黑山真君，长生道人口中所言的界域压制。
只是他明明是赤县之人，修炼的赤县武道啊。
凭什么也会受到界域压制？
想到这，林末看了眼身旁的黑山真君，长生道人两人。
“小心，有波动，这玩意要发动术了！”这时，长生道人忽地惊呼起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数树根与黑色雾气升腾而起，朝林末脚下汇聚。
林末同样提前有了反应，重瞳闪过一抹漆黑深邃的黑光。
脚下周遭空间瞬间犹如胶质般隆起，随后犹如一张张开的嘴般，一下闭合。
将那笑脸胶囊包裹而住。
这是重瞳能力之一，重瞳开天。
这个天，与其说是天，不如说是一方小空间。
原本在赤县时，他只有倚靠由千羽仙树得到的空间法则辅助，才能勉力施展，
但在这小世界，在这赤县之外，重瞳直接成长到，可以倚靠瞳力，构筑一方微型空间。
其具有强力的禁锢封锁特效。
只是下一刻，蠕动的空间方才闭合，将笑脸胶囊包裹。
林末便眼角便流下两道淡淡的血泪。
咔嚓咔嚓。
他脚下，原本犹如流质般的透明空间团，瞬间犹如浴室内，洗完澡后，雾蒙蒙的镜子一般，
其上出现无数裂痕，随后镜片掉落。
轰轰轰轰轰！！
刺耳的爆炸声瞬间响起。
分贝大到一个限度，甚至于空间都出现道道涟漪波纹
更可怖的是其后那毁灭性的力量。
“日蚀！！”
林末面色不变，右脚瞬间变为金红色。
同时间，金红色又染上黑斑，飞速变得漆黑。
轰！！
深邃的黑光伴随着极致的热爆发。
同时周遭空间再度变成流质状，与外界隔绝。
恐怖的毁灭性力量在封闭环境下二次爆发。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响。
黑色的火，很快将林末脚下的微型空间烧穿。
黑光往外渲染，包括那恐怖的热。
哗啦。
只是瞬间。
林末脚下，大地便开始崩殂。
黑色液体也好，那凸起的粗糙地貌石块也罢，飞速烘干崩殂，湮灭。
甚至有几只俯冲下来的虚兽，在发觉不妙后，想要撤离。
也被一道道扭曲激射的热浪冲晕，身形僵住，哗啦掉了下来。
随后在黑色火焰中，燃烧成虚无。
反倒是那笑脸胶囊，在一阵爆发后，凭空消失不见了。
似乎只是一次性物品般。
“两位道友可知方才那东西是什么？”不懂就问，林末仔细观察，确认后者消失后，直接出声。
此时以三人为中心，以半条腿为代价的日蚀所产生的火焰燃起，已经将方圆千里的空间占据。
大量的土块崩碎，变成碎片，在向上的热浪中升腾而起。
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不知道，应该是那域外天魔界的恐怖法宝。”长生道人回答。
“那边的高级法宝，与玄界一般，具备器灵，几乎与寻常修士一模一样。
其应该不是本体，但威力却依旧如此强大，恐怕……”他欲言又止。
方才笑脸胶囊崩碎时，威力波动，已经超出了他们单人所施展仙术的强度。
换句话说，如果是两人单独将其遇见，其爆炸，足以让他们不死也重伤……
如若是本体……
“多想也没用，不过看起来，域外天魔，果然不通教化，真正该死……”
林末深吸一口气，熟练地代入黑山真君等人的人设，回应道。
周遭黑火，瞬间收缩，紧接着，犹如火线一般，汇入他的口中。
他这此倒不是无脑附和，而是表达了自己的真情实意。
最开始，他其实是对千机界抱有一些幻想的，毕竟黑山真君等人所说的东西，自然不能全信。
只可惜……
“域外天魔，只知毁灭，不知造化，自然该死！只是此次其却是来势汹汹，我等需要加快进度了。”黑山真君忍不住出声。
他有种预感，那笑脸怪物，虽然说话难听，但所说的一切，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