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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1章 成灵

  岁月悠悠六十年,赵云走出了应劫入世的路。


  他无意识,亦无记忆,就在懵懵懂懂中,渐渐成灵。


  他并不孤单,有白月亮作陪,也有“殿”字的呼唤,默默陪伴。


  这,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


  灵在孕育,在岁月之中沉淀。


  无人知道他在此,哪怕禁区的大神路过,也毫无察觉,因为此刻的他,还无形无相。


  提及禁区的神,近些年,着实没闲着。


  放眼看星空,走哪都能瞧见他们的身影。


  当然不是游山玩水,是找神朝,也是巡视疆域。


  五分三界嘛!禁区收获的.不止是无穷无尽的修炼资源,还有源源不绝的气运,太多天地,都屹立着他们的雕像,无一例外,皆香火繁盛,是谓收供奉。


  此消彼长。


  神朝只气运,则在渐渐衰败。


  时至此刻,残破小世界的光辉,已是暗淡不堪。


  就这,每日还在流逝,待过个百八十年,多半黑暗笼暮。


  “莫逃懒。”


  神龙道尊立在山巅,不断挥剑,刻画神纹。


  如他,界中的神,也都在兢兢业业的修乾坤。


  这些年,他们都是这般过来的。


  没办法,禁区是属狗的,鼻子太灵了,绝不能让此地的气机曝露,否则,会是一场滔天大祸。


  “无力翻盘了吗?”


  墨玄如若魔怔,寥寥一语,叨叨了千百遍。


  乾坤可修,可他们,也拦不住神朝气运的流逝。


  虽然他几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个盛世王朝,已如花朵凋零,伴着夕阳西下的余晖,极尽衰败。


  “你丫的,太乱来了。”


  老树下,满是骂骂咧咧的话语。


  定眼一瞅,正是战天行和镇天之子。


  前者还好,虽白发苍苍,却气血犹存。


  后者嘛!干脆就是元神的状态,并无血肉。


  皆因他的那场准荒劫,闹的动静太大,不止挨雷劈,还遭了各大禁区的围杀,可谓九死一生,伤的根基近乎崩坏,乃至几十年过去,依旧没能重塑肉身。


  相比他俩,此刻的狂英杰,才是真的惨烈。


  他亦无血肉之躯,连元神真身,也只剩半边。


  魁疆和战天行,骂的就是他,外出一趟不容易,竟去找无妄魔尊干仗了,一顿操作猛如虎,险些被打的身毁神灭。


  他还有命在,已是万幸。


  此地未被禁区寻到,更是万幸中的大幸。


  “无妨。”


  狂英杰摆了手,疯狂的运转长生诀。


  挨了一顿揍,他的眸光,并不暗淡,反而璀璨生辉。


  “混沌之杀意。”


  “那人真把混沌体吞了?”


  “该是如此。”


  魁疆和战天行一边帮狂英杰疗伤,一边嘀咕。


  多年不见无妄魔尊,那厮之底蕴,该是强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境地,加之身融荒神骨,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若非如此,老狂怎会被打的这般惨。


  “我,触到了一个奇怪的瓶颈。”


  盘膝而坐的狂英杰,蓦的来了这么一句。


  “啥瓶颈。”魁疆和战天行还在施展神力。


  “永恒。”


  此话一出,两个好基友的眉毛,皆挑的老高。


  道修至极限,会有一种强大蜕变,是所谓永恒。


  赵云的永恒路,便是这么走出来的


  。


  不成想,姓狂的这货,也有这苗头了。


  “霸道永恒?”


  两人上下其手,开启了研究老古董的模式。


  而狂英杰,便是那个老古董,一场厄难,一场造化?.才让这货绝境涅槃,摸到了永恒道的门径?


  当真如此,那这顿打,挨的倒也值。


  提及永恒道,两人眸中,又多了一股子悲意,该是此情此景,太衬心境,想不忆起赵云都难。


  夜。


  凡人国度的小山林,宁静也祥和。


  此地,颇显荒凉,山光秃秃的,鲜见植被。


  该是穷乡僻壤,野兽都懒得跑这溜达。


  而赵云,便应劫在此,在无形无相中成灵。


  “娃子,醒醒,快到家了。”


  夜深人静,无野兽出没,却有人路过。


  那,是一个老汉,还背着一个小少年。


  老汉名赵山,少年是他孙儿,唤其赵娃。


  也不知这爷孙俩,为何半夜在此,只知他们走了很远的路,风尘仆仆,也食不果腹,老少皆面黄肌瘦。


  赵娃醒了,却是迷迷糊糊。


  直至一缕光映射,他才下意识扭头,望向昏暗的山间。


  “爷爷,那有东西发光。”小娃子指了指。


  赵山闻之,也扭头看了过去。


  然,没有发光的东西,山林黑漆漆的。


  坏了。


  他蒙了娃子的眼,加快了脚步,一刻不敢停。


  听老辈说,荒山野岭多怪异之事,保不齐闹鬼,可不能被叼了去。


  “真有东西发光。”


  “别吭声,你懂甚。”


  爷俩一言一语,奔着远方,渐行渐远。


  山那头,有零散的光晕,却是暗淡不堪。


  走近一瞧,才知是一个小镇,因镇上栽满了梧桐树,便唤梧桐镇。


  这些,赵云自不知。


  他的灵,还在孕育中。


  至于方才赵娃看见的光,便是他的灵光。


  这玩意儿,一般人瞧不见,因为大多时候,都是惊鸿一现。


  翌日。


  赵娃又来了,小手指抠着小嘴,找来找去。


  好奇,孩子的天性嘛!.一找便是大半晌。


  “我明明看到的。”


  久寻未果,小娃子立在山坡嘀咕。


  完了,赵山就来了,给他一顿好揍。


  这孩子,不咋长记性,也颇为执拗,一旦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于是乎,第三日他又偷偷溜入了山林。


  白天倒也罢了,夜里也来,半分不怕黑。


  为此,没少被老汉收拾。


  爷爷年纪大,总有打不动的那一天。


  十年花谢花开,他未寻到光,却把爷爷送走了。


  再来时,他不再是当年的小娃子,褪去了稚嫩,多了憨厚与毛糙,特别是扛锄头的姿势,格外接地气。


  然,许多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寻到光。


  也或者,他来的不凑巧,灵光并不常见。


  “我看错了?”


  他离开人世时,有这么一声喃语。


  也是那一日,山中狂风呼啸,灵光乍现。


  可惜,没有看客。


  染血的风,历经岁月,终是成灵了。


  而赵云应劫的路,也终是步入了正规。


  月亮是见证者,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褪去了雪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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