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永恒道躯负重前行,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身为本尊的赵云,也冷不丁的有一阵寒颤。
道躯越靠近虚妄之河,他这直袭灵魂的冷意,便越发浓烈,好似,道躯走向的不是一条河,而是一座藏于九幽深处的地狱。
“道友,站稳。”
“去你姥姥的。”
蓦的,他耳畔似有这般话语响彻,来的很莫名,且乍一听,很耳熟,待静心辨别,已无来处。
“你,可听到什么声音。”赵云问道。
“啥声音。”龙头玉玺一边说,一边在赵云身上蹭,先前的小八爪,太狠了,给它吞的很虚弱,不得找人蹭点经验嘛!而永恒的光辉,就很大补。
“好似有人在说话。”赵云回了一句。
“别吓老夫,哪有人。”龙头玉玺嗡嗡道。
“该是我听错了。”赵云嘀咕着抠了抠耳朵。
两人说话间,道躯已爬到河畔。
没错,就是爬。
虚妄河虽沉寂了,可它之气场,却无比浩瀚。
顶不住压力,可不得爬着走嘛!
就这,还是在本尊为其开道的前提下。
站着走也好,爬着走也罢,过程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到了,此刻,正趴在河边,伸手撩了一片河水。
水,是污浊的。
更确切说,那不是水,更像是虚幻的光,乌七八黑的那种。
“带过来。”赵云淡淡道。
“得嘞!”道躯说着便要走。
然,他走没啥,他揣着的河水不干了。
未等他扭头,水便窜回了河中,连带他,也一并拽了进去,而后的噗通一声响,落在赵云耳中,便如万古轰雷一般,险些将他意识震的崩溃。
唔!赵云一声闷哼,也是一步趔趄,七窍流血。
更吓人的是其体魄,竟在这几个瞬间,寸寸瓦解。
啊.!
赵云闷哼,龙头玉玺则是惨叫。
它本在蹭经验,奈何突来变故。
而赵云,就是那个变故,前一瞬还好好的,这一秒,便神躯震颤,差点把它震散架了。
还有龙渊它仨,也遭了无妄之灾,皆被震飞。
“快,撤出道躯。”
龙头玉玺不顾崩裂的印身,强行定在了半空。
赵云如此,不是没来由,问题就出在道躯身上,稀里糊涂入了虚妄河,波及了本尊,才有而今这般光景。
散!
赵云心中一叱,欲收回道躯。
可惜,不好使,在道躯入虚妄河的瞬间,便与他断了联系,只一股股可怕的反噬之力,侵袭他体魄。
正是这般反噬,让他神智昏沉,渐渐奔向浑噩。
“老大,老。”
看道躯,则如一只不识水性的旱鸭子,在河中一阵扑腾。
他在呼唤,可喊着喊着,便被一个大浪卷走了。
完了,再不见他身影,未回归本尊,而是沉入了虚妄。
因他,虚妄之河又波涛汹涌。
随之,又是一股无匹的气场,朝外冲撞。
“我。”
龙头玉玺一口气没喘顺,又横翻出去。
龙渊它仨,也好不到哪去,比它飞的更远。
最惨的是赵云,本就有伤,加之虚妄反噬,而今又挨一番冲撞,直接散架了,
如一颗染血的陨石,跌向了黑暗深处。
“老大。”
龙渊第一个稳住,飞射而来。
待它赶到,赵云已是血骨淋漓。
其体魄,还在寸寸崩坏,拦都拦不住。
“莫靠近他。”
龙头玉玺也来了,一语颇具威严。
它的提醒,还是晚了,龙渊已冲上去。 .??.
其后一幕,就甚为吓人了,无比坚硬的龙渊剑,触了赵云一丝气血,险些崩断,剑体之光也尽数湮灭。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龙头玉玺祭了一道光,将龙渊拉了回来。
这把剑,无甚大碍,歇息几日自会复原。
棘手的是赵云,正如一朵枯萎的花,极尽凋零。
“坚守道心。”龙头玉玺暴喝。
回应它的,却是赵云昏沉的低吼。
若仅是肉躯瓦解,那还好说,问题是,他连清明的意识,都守不住了,璨璨的永恒眼,已是血肉模糊。
“坚守道心。”
还是这四字,龙头玉玺喝的铿锵有力。
这一喊不打紧,赵云昏了过去,意识一片混沌。
关键时刻,就显示出永恒道的不凡了。
龙头玉玺看的真切,赵云之体魄,竟然在绝地涅槃,被虚妄反噬所腐朽的血肉,正一块块褪下,换上来的,则是熠熠生辉的骨躯,晶莹剔透。
“不死不灭?”混天火一阵惊异。
“永恒大成?”神雷也试探性说道。
“是血统与道,融合蜕变。”龙头玉玺话语悠悠。
他是阅历丰富,可瞧见如此画面,话中也难掩唏嘘。
永恒血脉与永恒之道,完全是两码事。但此刻,两码事貌似归成了一码事。
“伪天之力。”
看过,龙头玉玺喃喃自语了一声。
丧天是个好人哪!死都不忘送赵云一场大造化。
正是伪天之力,让不相干的血统与道,走向了融合。
而虚妄的反噬,则是一股强悍的外力。
这外力也是送财童子,逼的赵云提前蜕变。
那么问题来了,那是不死不灭吗?
当然不是,不过是在永恒的路上,跨进了一大步。
祸福相依,果是不假,濒临绝境,来了个逆天涅槃。
吼!
亢浑的龙吟声,很快响彻。
有一头龙,在赵云身侧盘旋。
它金光璀璨,也躯体巍峨,龙吟更是霸烈无匹。
那不是真的龙,而是赵云的道之外相,可以是凤凰,也可是是玄武,当然,是一坨屎它也不意外。
除此,便是道音,亦如神曲,古老悠远。
永恒的光辉,再次绽放,普照了外宇黑暗。
“老大?”神雷呼唤了一声。
“莫叨扰他。”龙头玉玺告诫道。
叨不叨扰,都不妨碍赵云做噩梦。
他神色很痛苦,低吼声还是一阵接一阵。
他意识依旧浑噩,昏睡中,神智混混沌沌。
“若我死,便你来。”
“永恒天.这不是苍生的结局。”
“终有一日.人道统帅会重聚。”
他睡的很不安生,混混沌沌中,颇多缥缈的话。
他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更不知那些话语,从何而来,只知,听着耳熟,不自觉间,眼角还有血泪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