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战场吗?”
赵云如若魔怔,寥寥一语,喃语了无数遍。
他虽未开眸,可双目中,却已布满了血丝。
正是在他望看下,自在天喋血,月神亦喋血。
无缺的,是太上和苍天的面目,皆如地狱来的恶鬼,狰狞可怖,一个要诛杀自在天,一个要诛杀月神。
峥!
天道琴音未停,而且,还多了那么一股杀伐之意。
也是在这个瞬间,他所见之画面,变的支离破碎了。
纵他目力极尽,也再望不见始祖和苍天,
只能隐约瞧见月神和太上,战的毁天灭地。
“咋还哭了呢?”
在他处溜达的龙渊它仨,都拐了回来,见赵云血泪纵横,都不明所以,不安分如龙渊,还想上前戳一戳。
“莫叨扰他。”
龙头玉玺以传音,喝斥了一番。
这仨不明所以,它却门儿清,赵云定是寻到了天道之音,定是有一番感悟,可不能坏他好机缘。
“退退退。”
龙渊颇懂事儿,静静退出老远。
神雷和混天火也默不作声,生怕扰了主人。
扰与不扰,都不妨碍赵云泪流满面。
支离破碎的画面,也是支离破碎的凄美。
他是亲眼看着月神葬灭的,以命祭天,燃出了天道火。
至此,画面如烟云一般,缓缓消散在黑暗中。
画面消散的前一瞬,他才看清天道战场是何地。
乃小宇宙,正融入大宇宙的小宇宙。
那二对二的一战,就发生在这个时代。
“秀儿。”
伴着哽咽的呼唤,赵云缓缓开眸,眸中满是血泪。
至今日,他才知发生了什么,才知月神是怎么死的。
是太上。是当代的天道之一。
他仰了头,怒视苍缈,以混沌之瞳力,不要命的拨开了一层又一层云雾,好似能隔着无尽虚无,望见苍天和太上。
唔!
他这一看不得了,龙渊它仨皆一声闷哼。
还有龙头玉玺,也嗡的一颤,翻飞了出去,
是被赵云的气场撞飞的,鬼知道那小子发什么神经,毫无征兆的曝露本命杀机,来的让它猝不及防。
待定身,
黑暗世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结冰,
若非发自灵魂的恨与怒,怎会开出如此霸道的杀意。
“什么情况。”
龙渊嗡嗡直颤,却不敢过去。
以它之道行和底蕴,也过不去。
主人的杀意和气场,都太强大了,
根本无法靠近,
哪怕它这本命器,此刻,也没啥个特权。
龙头玉玺比它更激动,颤都颤的金光四射。
不过,纵它在晃眼,也比不过赵云此刻的光辉。
同样是金光,赵云的体魄,笼暮的是永恒的色彩。
“这.就蜕变成永恒了?”混天火小声问道。
“哪那般容易。”龙头玉玺一话说的语重心长,
“他,只不过在这条路上,稍微跨进了那么一小步。”
“真正的永恒,光辉是不朽的,无比的璀璨。”
“你没骗人,天道之音果是不凡。”神雷惊叹。
“这才哪到哪。”龙头玉玺一笑,“造化多着呢?”
轰!
正说时,又一道雷鸣。
此番,
不止赵云听得见,龙渊它们也听得见。
正因听得见,才格外难受,灵魂似遭了无上的威压。
“这就是天道之音?”混天火一声惊异。
“天道你妹,是上苍震怒。”龙头玉玺道。
“上苍.震怒?”
“你主人在玩火。”
龙头玉玺一语很深沉,俨然已看出些许端倪。
的确,赵云在玩火,怒视上苍,触了天道意志。
方才的雷鸣,便是警戒,险些将他的体魄震散架了。
“汝,也要对天宣战?”
冥冥中,似有这么一句话响彻,冰冷而威严。
无人听得见,因为这番话,只在赵云耳畔响彻。
“宣战。”赵云怒视虚无的眸,很好的阐释这二字。
“汝,还没那资格。”
冥冥中的话语,还是那般冰冷威严。
自此,再无声响,虚无也成混沌一片。
任赵云目力穷尽,也再望不见所谓的天。
不知何时,其杀意才散去。
散了,不等于没有。
他的眸,依旧血红一片。
执念,让他魔障。
执念,让他魔障到要以蝼蚁之躯,对天宣战。
但,他绝非一腔热血,而是将此执念,化作了不灭的烙印,一刀一刀的刻入了灵魂中,它会驱使着他,一步步走上大道最巅峰,去夺那个与天一战的资格,太上、苍天.不死不休。
峥!
琴音又来,如女子的手,拂去了他脸上的泪。
朦朦胧胧中,他似能望见一道如梦似幻倩影。
那是仙宗始祖自在天,在黑暗深处,惊鸿一现。
他知道,她并非真的自在天,只是残存的一抹意念。
他也知,这片黑暗的世界,便是自在天的伤。
天道琴音是自在天的,他聆听的是始祖的道音。
闻琴听道,他才阴差阳错的望见天道战场的画面。
他不知始祖和苍天的那一战,结局如何。
只知,始祖还活着,天道若死,必有征兆。
“老大?”
良久,龙渊和神雷它仨才试探性的凑了上来。
赵云未有答话,强行收敛了心境,迈开了脚步。
他很沉默,沉默的吓人。
豪言壮语说的再多,也不及提升修为和道的感悟。
月神的血债,太曦的血债,他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闻琴。
听道。
始祖的馈赠,他未荒废,一路走,一路聆听。
天道之音,为他开了一扇大门,似能见浩瀚天。
他是心无外物,乃至于,自身的变化都毫无察觉。
哇!
赵云无察觉,龙渊它们却是一路看异象。
皆是主人的异象,一副接一副,多不胜数。
与先前不同的是,此番异象,都鲜活了不少。
“已走上正轨。”
跟在他身后的龙头玉玺,有一声低语。
瞧他身上的光,越来越多的是永恒色彩。
“照俺们老大这速度,多少年能完全蜕变永恒。”
混天火撞了撞龙头玉玺,龙渊和混天火也颇为好奇。
“少则几年,多则万年。”龙头玉玺道。
“这么费劲吗?”仨货皆轰颤,多是震惊。
“你真以为,永恒是大白菜?”
“白菜倒好了,老大会拱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