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云才收手。
还是永恒本源好使,俩老头儿已无大碍。
伤势好了,他俩又把赵云围了,便如两只纯种的哈巴狗,在赵云身上嗅来嗅去,越嗅.眸光越深邃,只因赵云的气血中,有神明气蕴在徜徉,似隐若现的光芒,格外的扎眼。
“怎惹上吞天族了。”
赵云说着,递来了两壶酒。
“脑子进水了才惹他们。”老神棍骂骂咧咧,“是他家神子,太他娘欺负人,吞了我大罗仙宗在外历练的几个弟子。”
“若非寡不敌众,定叫那厮血债血偿。”胖大仙恨的牙痒痒,许是急火攻心,又咳了几口小血,一双老眸寒光不断。
赵公子的杀意,不比两人的弱。
是吞天神子先惹他的,必须聊聊。
“人在何处。”赵云问道。
“西荒古城。”老神棍随意回道。
说罢,他才意识到不对,挑眉的看着赵云:
“你别乱来。”
“我心中有数。”
赵云随手开了域门,一步踏入。
见之,俩老头儿急了,忙慌追了进去,好不容找到圣子,可不能再弄丢了,更不能让他鲁莽行事,吞天族非一般的势力,强者如云,这般贸然杀过去,再挨一顿揍都是轻的。
“可见过永恒道体。”赵云左右看了一眼。
“是有他的传闻,未曾得见。”两人都摇头。
“藏的真够深呐!”赵云心中一语,笃定对方也在找他,奈何不凑巧,对方来了洪荒,他则去了星空,前后完美的错过,不过既已得知,对方不久必现身,只待一个消息了。
几日后,一座浩大的古城映入眼帘。
那便是西荒古城,西荒最大的一座城。
纵是夜里,此城依旧热闹,可谓万家灯火。
“听没听说,时冥又屠了一尊半神。”
“真正的神他都灭过,杀半神小意思。”
“凤吟最近也很凶,几大圣地都不敢出门。”
刚走入西荒古城,便闻嘈杂的议论声,还是那些个茶摊酒肆,还是那些个稀罕八卦的人才,夜里扎堆,搁那大喷特喷。
“时冥被放出来了?”赵云心中嘀咕。
还有幽幽老道的师尊凤吟,竟也出关了。
这俩可是狠人,被他们盯上,能安生才怪。
“小子,别乱来。”
如这话,胖大仙和老神棍一路都在说。
人言初生牛犊不怕虎,赵云便属其中之一。
“我又不傻。”赵公子传音一笑。
而后,他才补了后半句,“人在那。”
“这谁晓得。”胖大仙揣了手。
“多半早已走了。”老神棍说道。
赵云未再问,知道这俩在打马虎眼,目的明显,不想生事端,毕竟这是西荒,非仙宗地盘,暴露身份,会很危险的。
不过。
他有依仗,神明法则便是底牌。
实在干不过对方,可入黑洞避难。
然,无论他怎么询问,俩老头儿都闭口不言,而且大多时候,都在打马虎眼,就怕这货一冲动,去找吞天神子约架。
当然。
他们至今还逗留在此,自是心有计较。
对方人多,他们干不过,但若某些人落单,那就另说了,吞了
他仙宗弟子,那得找点利息回来,前提是,得有机会才行,在此之前,低调方为上策,对赵云隐瞒也很有必要。
嗯?
行至一处,赵云蓦的定了身,且眉宇微皱。
不怪他如此,只因前一瞬,他体内多了一股力量。
啥力量呢?.冥婚之力。
他感知的真切,是冥魂之力无疑。 ??
正因如此,他才皱眉,他的冥魂之力,早在当年妙语葬身时,就已消失不见,如今怎的又显化了,来的还毫无征兆。
“你是要在大街悟道吗?”
见赵云杵那不动,俩老头儿皆看来。
赵云未答话,干脆闭了眸,极尽内视体魄。
这般一看,他不止望见了冥婚之力,还瞧见了冥婚契约,虽是无形无相,但那道烙印,却真实存在,他能清晰捕捉到。
“怎会如此。”
赵云开眸时,满目迷茫之光。
契约显化,难不成妙语还活着?
想到这。
他下意识环看四周,穷尽目力找寻。
良久,他的目光才在落在一人身上,那是个蒙着黑袍的老者,正从对面走来,距离他越近,冥婚之力便躁动的厉害。
“就是他。”
赵云默默开了仙眼,双目也随之微眯。
可惜,对方捂的太严实,难以望穿其紫府。
望不穿没事儿,他动了道家天机术,以冥婚契约做根基,以冥婚之力做媒介,强行追溯,将遮掩窥看的迷雾层层拨开。
他料想的不差,契约之根源,真就是黑袍老者。
他未松懈,拼着天机术反噬,玩儿了命的做推演。
终究,他开了最后一层迷雾,望见了一道倩影,虽模糊不堪,但他却能一眼认出,是妙语,是他在凡界结冥婚的妻子。
“真还活着。”赵云神色怔怔。
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妙语灰飞烟灭的。
岁月悠悠一百多载,他没想到还能再见。
“嘛呢?”老神棍戳了戳赵云。
赵云没啥回应,转身跟上了黑袍老者。
妙语就在这货紫府,且被锁的结结实实,若非城中禁止私斗,不然,早在他看见妙语的那一瞬,便已拎家伙开干了。
“咋神神叨叨的。”
胖大仙一声嘀咕,也跟了上去。
还是老神棍眼光毒辣,顺着赵云的目光,锁定了那黑袍老者,赵云跟踪的就是那人,是个熟人?亦或那人身上有宝贝?
“莫盯着他看,以免对方察觉。”赵云说道。
“你到底要干啥。”俩老头很自然的收了目光。
“他紫府困着一人。”
“你的好友?”
“至亲。”赵云说道。
闻之,俩老头儿老眉微挑。
既是赵云说的,他们自无条件相信。
以免打草惊蛇,两人都与赵云刻意保持了距离,而赵云,则比他俩更谨慎,时而走走停停,任谁看了,都像是一个游客,他锁定了对方,还用仙眼,刻下了数十道追踪印记。
他在等,等黑袍老者出城。
若对方行为不轨,若妙语有性命之忧,他也不介意在城中动手。
许是他们跟的隐秘,黑袍老者无丝毫察觉。
他怕是要出远门,入了城中心,便进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