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下午确实是有事。
爷爷的脑梗手术已经做完四五天了。
因为考试的缘故，家里一直不让他去看望。
趁着今天考试结束，路远准备去趟医院。
四中距爷爷手术的焦岩市第一医院差不多七八公里的路程。
路远也没坐公交车，直接腿着过去。
大中午的跑步貌似有点奇怪，路远跑跑走走，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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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八公里的路算是没白走。”
路远看着面板上跳出来的提示，略感满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10点的体质，已经达到正常成年男性中“精英翘楚”的层次。
路远的体能充沛，精力旺盛，七八公里的路程走下来根本不觉半点疲累，只觉得热。
好在医院够凉快。
找护士问了下住院部在哪里，路远顺着指示，一路很顺利地找到爷爷住院的病房。
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虚弱而慈祥的老人。
还有坐在病床边上削苹果的路兴华
“爷爷！爸。”
路远喊了两声，顺带环顾了一下病房。
爷爷路岳平住的是最普通的双人病房。
里边还有一床病人，中间用一块蓝色的帘子隔着，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听见隐隐的咳嗽声。
“小远来了。”
路岳平看见路远，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脸上露出微笑，艰难地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路远急忙走上去。
“您别起来，好好躺着。”
“小手术而已，没那么夸张。”
路岳平硬是从床上坐起来，拉着路远的手不放。
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脑梗手术确实只能算是个小手术而已。
一直以来带给路远家压力的也不是手术的风险性，而是颇为高昂的手术费用。
“你怎么来了，这大中午的，也不怕热.......”
路岳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路远回道：“今天刚考完试，下午放假，我就想着来看看您。”
“考试怎么样？”
路兴华将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路岳平，插嘴询问路远。
“前三稳的。”
路远回。
路兴华皱眉：“上次月考不就班里第二了吗？这次怎么目标还是前三。”
“我说的是年级前三....谢谢爷爷！”
路兴华给路岳平削的苹果，一转手就被路岳平塞到了路远手里。
路远也没推辞，接过大大啃了一口，嚼得满嘴流汁。
“你就吹牛吧，上次才十六，这次就要进前三了.......”
路兴华笑着骂他，脸色却好看不少。
这也是路远的目的。
和回答程鹏时不一样，在老爸面前他选择故意夸张一些。
“吹不吹牛等成绩出来你就知道了。”
路远自信满满地咬着苹果，路岳平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路兴华还想问点什么，突然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迅速走出病房去。
“你看着你爷爷，有事摁上边的那个按钮，叫护士过来。”
“嗯。”
路远目送路兴华出门，也没说什么，坐在病房前守着路岳平。
路岳平从路远进门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
拉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
“伱爸说你最近报了个什么格斗班，跟人家学武呢......”
路岳平伸手在路远胳膊上捏了捏，满意道：“这钱没白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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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练高了，也练壮了，不像以前那个病恹恹的样子.......”
“不是我吹，爷爷。
我现在力气可不小，等暑假了我去乡下，你种的那几亩地，我全包了。”
路远大拍胸脯，把路岳平逗得一阵大笑。
路远的奶奶早几年过世，爷爷路岳平一直一个人住在乡下农村。
路兴华几次想要把他接到市里来他都不愿意，就只能由着他了。
不过经历这次脑梗事件之后，估计他们父子之间就这件事还得来一次拉锯战。
路远跟路岳平聊了一会儿，忽然刚刚出去打电话的路兴华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我有点事现在要马上出去一趟，路远你照顾好爷爷，我很快就回来。”
“哦。”
路远应了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路兴华已经急匆匆转身离去。
他手上的电话好像还没挂，能听见出病房后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给我盯住了！我现在就赶过来！”
“这孙子！总算舍得露面了！”
路远听路兴华打电话的内容，猜测可能还是跟那个欠了他们家一笔货款的人有关。
路兴华好像是发现对方的踪迹，现在跑去抓他了。
希望能顺利吧。
路远在心里默默为老爸祈祷了一下，而后专心守着爷爷。
路兴华说很快就回来。
结果这一去却是再也没回来。
一下午的时间，路远先是陪路岳平说话，然后陪他看电视。
中途叫护士过来换了两次点滴。
等路岳平睡觉休息的时候，闲不住的他再跑到住院部的楼梯间做体能训练。
狂做拳指卧撑的时候被两个小护士给撞见，对方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还以为他是从隔壁精神科跑出来的病人。
“你去帮你爷爷打饭，食堂就在住院部下边。
我还要晚点再过来.......”
等到快吃晚饭的时间，路兴华才打电话过来，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疲倦。
路远乖乖说好，让路兴华不用担心，他能照顾好这边。
挂断电话，路远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老爸那边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路远跟路岳平打了声招呼，然后下楼打饭。
只打了路岳平一个人的饭，准备等他吃完后自己再下去食堂吃。
他现在饭量大，得有一般人两三倍。
要是打包的话，光饭盒都得七八个，吃完后一个垃圾桶装不下。
就在路远拎着饭盒准备走楼梯上楼时，忽然.......
一个声音如利刺般拨开住院部大厅的层层嘈杂，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八楼十六床杨建东.......”
“我是他朋友...。”
“嗯好，谢谢。”
路远猛地循声转头看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护士站方向正朝着电梯这边走来。
林志勤！
路远认出这道人影正是他们源武馆格斗班的教练林志勤。
“林教练怎么来医院了？
刚刚他询问护士站的病人名字叫什么？
好像是杨建东？”
路远十点的体质，听力也超出一般人，这次竟然意外被他在医院发现林志勤的身影。
“杨建东生病住院了？
林教练还来看他，两人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路远心里充斥着疑惑。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在把饭菜拿回病房，伺候爷爷路岳平吃完之后。
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吃饭，而是悄悄去了住院部的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