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若云疑惑的看着顾清汐:怎么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呢?
“……”池晚秋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那种不安的悸动也再次涌上心头。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跟死囚砍头之前要吃顿好的似的呢?
嗯,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顾清汐一番好意,难道还能害死若云不成?池晚秋努力压抑住心里的不安,再次如此自我安慰道。
这时的她显然没有想过:这世上,死未必是最可怕的事,还有一件事更加可怕,那就是生不如死……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顾清汐就在一名城主府护卫的带领下,来到公冶若云居住的院子。
“顾前辈,早啊。”院门打开,露出公冶若云那张漂亮得祸国殃民的笑脸。
大概是因为昨晚饮了几杯果酒的缘故,这张脸更显得白里透红,还泛着一层晶莹迷人的光泽。
硬了,顾清汐的拳头不受控制的又硬了。
“早啊。”顾清汐强忍着一拳砸他脸上的冲动,走进院子。
“顾前辈,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公冶若云满怀期待的问道。
有机会晋升化神,谁愿意一直停留在元婴大圆满啊。何况半个月后与蒙宇舟的一战,还关系到公冶一族的威望,关系到九离城的归属。
“不急,你先把这些丹药服下。”顾清汐转身关上院门,拿出十几瓶丹药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丹药?”公冶若云奇怪的问道。
“有疗伤丹,有补气丹,还有安神丹。”顾清汐回答。
“可是我没有受伤啊。”公冶若云神情更加的奇怪。
“马上就要受伤了。”顾清汐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顾前辈,你、你要做什么?”看到她这“色迷迷”的笑容,公冶若云一脸惊恐,又习惯性的捏住了衣领。
顾清汐脚下微微一个趔趄,两条秀美的眉毛以惊人的弧度竖了起来:这都什么毛病啊,好像全世界都要非礼你似的。
本来还在想,这家伙没什么实战经验,以前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下手由轻到重,免得一下就把他吓破了胆,或者留下心理阴影滋生出心魔。
这时看到公冶若云那一副“我好怕我好怕不要非礼我”的欠样,顾清汐想忍都忍不住了。
“砰!”随着顾清汐一拳砸出,公冶若云腾空而起,一只熊猫眼也飞快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你干什么?”重重的砸在地上,公冶若云捂着眼睛,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你最好尽快服下丹药,不然一会儿就没有机会了。”顾清汐提醒道。
她看得出来,公冶若云资质极佳,只是因为缺少磨砺,才迟迟未能找到突破契机。
想要让他在半个月之内晋升化神,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类似魔修的修炼之法,让他感受到足够的痛苦,同时让他感受到那种徘徊于生死边缘的绝望,从而最大程度的激发潜力。
不过毕竟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公冶若云挨一拳头都能哭得稀里哗啦。如果不提前服下疗伤丹、补气丹和安神丹,顾清汐真担心他会活活痛死,或者痛疯。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公冶若云抹着眼泪,惊恐的看着顾清汐,但还是听话的打开丹瓶,将丹药一古脑儿的吞了下去。
顾清汐放下心来,又一拳砸了出去。
“啊……”公冶若云顶着两只熊猫眼,再次腾空而起。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从了还不行吗?你不就是馋我的身子吗,来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保证不反抗。”再次重重的砸落在地,公冶若云却没急着起身,而是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躺,泪流满面的说道。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那视死如归的语气,更是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顾清汐嘴角狠狠抽了几下,突然有点怀疑:刚刚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这种贱人,应该没那么容易痛死,更没那么容易痛疯的吧?
不再犹豫,顾清汐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噼里啪啦的闷响声中,一声声惨叫冲天而起。
后悔了,公冶若云后悔了。
无边无际的痛苦,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间。全身每一条经脉都好似从中破裂,每一块骨骼都好似碎成了齑粉。
所谓撕心裂肺,所谓挫骨扬灰,莫过于此。
这样的痛苦,就算是那种久经磨练,甚至以自残来激发潜力的魔修都很难经受得住,何况他一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如果有选择的话,公冶若云情愿上了九离战台被蒙宇舟活活打死,也不愿意被顾清汐如此折磨。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也没有选择。
无情的拳脚,像暴风骤雨般洒落在他的身上,他一边痛哭惨叫,一边连滚带爬的朝大门逃去。可是才爬了几步,就被顾清汐一把拖了回去。
然后,那暴风骤雨就变得更加的猛烈,他的惨叫声,也变得更加的凄厉。
后悔了,池晚秋也后悔了。
站在大门之外,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痛得她难以呼吸。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反正只是刹那间的痛苦,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即便隔着一道大门,她都可以想像宝贝儿子正在经历怎样无情的摧残,正在承受何等可怕的痛苦。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推开大门,阻止顾清汐施虐,但每一次手按到门上,想到那个绝不插手的承诺,却又无奈的收了回来。
她还要指望顾清汐帮忙修复九离明虚剑,若是自己言而无信,顾清汐恼怒之下改变主意怎么办?
可若是不阻止她的话,万一宝贝儿子被她活活虐死怎么办?
唉,要早知道会这样,昨天就不该那么轻易答应她的。可答应都答应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堂堂一城之主,难道还能自食其言不成?
院子里,公冶若云的惨叫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是有气无力,池晚秋又是后悔又是纠结,肠子都快要缠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