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不能是给李氏的,只说听闻安家老太太常年卧榻,恶病缠身,他做晚辈的理应孝顺。
这话委实说的牵强,安家老太太又算不得连如信的亲戚,孝顺不孝顺的准也没人能要求他。
不过是想要给安红韶补偿些东西,才寻了老太太的借口。
安红韶惦念着连如期身上的伤,不想着推脱时间太长,只能点头将东西应下了,“如此,我代祖母谢过兄长。”
看着安红韶将东西收下后,连如信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还安红韶的情。
这几日连如信又重新冷落了杨氏,没事便去梅氏那坐坐。可是,杨氏到底在连母求得了生机,所以她许也还有翻身的机会。
都说女子最会为难女子,其实是因为女人了解女人,有些时候对方的把戏一眼就能看穿。而男子不一样。
也许,连如信就对杨氏升起几分怜惜也说不准呢。
不过,连母发这么大脾气,连如信该是有所感悟,就算是怜惜也只能是暂时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安红韶随即挽着连如期的手离开。
孩子跟乳娘坐在后头的马车上,他们坐在前头,上去后安红韶靠在马车边上坐,让出更多的空来,让连如期趴在自己的腿上,免得后背上的伤疼。
连如期嘴上说着不要,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的趴了过去。
“你这衣裳用的什么料子,扎人。”连如期不舒坦的将脸挪了挪,头更是贴在安红韶的怀里。
“这是要面圣的衣裳,自然是要有棱角的。”穿起来有垂感,不会说一阵清风吹来衣裳还能飘起开。
她们都是官员家眷,又不是说舞娘歌姬,自然是要以端庄为主。
只是,连如期的下巴有些咯人。
安红韶突就被连如期气笑了,自己心疼他的身子,他倒是好还能有旁的心思。
伸手将人推开,“离着我远些。”
虽说是赌气,可是安红韶自己却起身走到一旁坐下,将最长的软凳都留给连如期,好让他能有地方歇着。
连如期头是背对着安红韶的,因为怕让她瞧见自己得意的笑脸。
安家这边,李氏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因着要进宫,安红韶也没进屋子,只让乳娘抱着孩子进去便是。
“你们且放心吧。”李氏这话是对着连如期说的。
连如期随即抱拳,“牢您费心了。”
时间赶话也没多说,重新上了马车,安红韶掀着帘子往外看,“怎么没瞧见吕佑?”
不是说,吕佑会在这守着。
连如期看了一眼外头的时辰,“最多一刻钟,便能到了。”
瞧着他说的笃定,安红韶也就没再多问,放下帘子的时候,隐约的听到呼啸的风声。
安红韶倒没觉得冷,只是感叹都已经春日了,风怎么还这般大?
连如期的耳朵微动,却在安红韶不注意的时候,手中的令牌从袖口中飞了出去,速度快的,连车夫都没察觉出异样。
而外头有人眼疾手快的接住,随即隐在暗处。
终于到了宫门外,之前安红韶在这等过连如期,可是在这等跟真的靠近是两个感觉,如今站在此处,觉得朱红色大门也比从前雄伟。
原本,安红韶想着扶着连如期,可站在此处的时候,好像做这些小动作便是对圣上不敬一般,手下意识的交叠放在身前。
<div class="contentadv">宫里的人都认得连如期,旁人还需要查验,到了连如期这,他们都是抱手,“大人。”
听着称呼,也像是在称呼自家人。
安红韶站于连如期的右侧方,走路的时候有意落下是连如期半步,免得让人家寻了错处。
尤其皇宫戒备森严,每走几步,便能看到巡逻的之人,他们瞧见连如期后,都会停下来见礼。
以至于,安红韶有一中,所有人都得打量她一遍的感觉。
本来,安红韶还想着寻机会问问连如期的身子可还能受的住?谁人知晓,愣是一次机会都寻不到。
高高的宫墙,即便是挂着灯笼,算不得昏暗,可走在这长长的巷子里,总还是有一种压抑的难受的感觉。
“我若还任指挥使,今日也不会让你走这么多路。”看出安红韶的局促来,连如期故意退了半步,与她并肩而行。
“天子重地,万不能胡言乱语。”安红韶连忙再次退后半步,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谨记规矩二字。
连如期哑然失笑,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安红韶看着他继续往前走,才该重新抬起头来,可是唇微微的动了动,声音压的极低,“你还能受的住吗?”
跟脚落在青石街上的声音交叠,若是不仔细听,很容易便落了这胆怯的关心。
“无碍。”连如期回给安红韶一样的小声。
皇宫美不美安红韶不知道,只觉得皇宫真的大,感觉走了许久才到了地方。
大殿内,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他们的位置是安排在连父身后的。
这会儿个,六部尚书正在闲聊什么,连母瞧见她们到了,随即起身,“我还念着时辰,怕你们到的晚些。”
连母显然比安红韶放松许多,虽说声音是压低了,可表情是自然的。
拉了一下安红韶的手,觉得有些凉。
帮着安红韶拽了一下袖子,才嘱咐连如期,李家人已经到了,让他领着安红韶过去见礼。
李家来的自然是李太傅跟二舅父舅母。
舅母瞧着也是有些紧张,同安红韶笑的时候也不自然。
年轻时候虽说在京中长大,可是家道中落,如今才重新站于该站的位置,总是怕有什么错出,让人笑话她染了村妇的习性。
倒是李太傅,同连如期闲聊几句,可比女眷这边自然很多。
安红韶背对着众人,可依旧能感觉有人看向他们这边。
这会儿个二舅父也陪着笑了几声,大约是想着让所有人看到,李家对这个外孙女婿极为的满意。
外臣里头,庞相是最后到的。
不知为何,庞相夫人没有来,只有庞相一人,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众人起身见礼,他却目不斜视,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佞臣就是佞臣,瞧瞧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在一片见礼声中,冯阁老的声音尤为的明显。
之前,总听连如期说,冯阁老又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