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
冯俏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去搀扶。
另一边。
厉司然已经开着车离开。
厉云霆缓缓闭上眼的瞬间，透过车窗看着纪成双的身影逐渐离去。
……
纪成双莫名一阵心慌。
心跳得太快，她难受地咳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事发生。
厉司然担忧的眼神看过来，“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
纪成双心脏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心慌。”
厉司然靠边停车，给她拧开一瓶水，“喝点水看看。”
纪成双点点头。
接过来，喝了几口水。
心慌的感觉还在。
厉司然问：“怎么样？”
纪成双不想让他担心，“没事了，我们走吧。”
厉司然嗯了声，继续开车。
……
厉云霆被送入医院。
冯俏守在一旁，不让助理通知其他人。
检查后，医生说气血攻心，血管承受不住引起吐血，没什么大问题。
厉云霆很快送入病房。
助理问冯俏：“冯小姐，厉总是因为纪小姐才这样吗？”
冯俏瞧出助理的情绪有点高，故意道：“被云霆看到厉司然背着她从会所出来，两人甜甜蜜蜜的，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云霆真是，纪成双都这么对他了，他竟然会气到这个地步。”
这点真是冯俏没想到的。
同时，也很喜欢这样痴情的他。
本来就优秀的男人，还是个情种，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
冯俏更想得到了，又添油加醋道：“只怕纪成双现在恨不得，跟你的厉总保持距离，免得影响她的事业。”
“要知道，她做这一行，厉司然能帮她，这比厉云霆帮她上位，还要容易不是？”
助理气得脸都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算是看错人了。”
冯俏目的达到。
她离开病房，打电话联系方广卫了解情况。
看到厉司然出现在那，没预期中的发展，她心里有点不放心。
电话打通后，她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厉司然把人带走了？”
那头晦气道：“别说了，我这儿一大堆麻烦！”
冯俏顿觉不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广卫之后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唯独不敢说被录像录音的事。
作为有头有脸的人，这种被人握住把柄的事被越多人知道，越不利。
冯俏听到是被厉司然救了，还把人打了一顿。
她脸色变得凝重：“你没有说出我吧？”
方广卫懊恼道：“放心吧，没有，我这儿已经够丢人了。”
冯俏松口气，几分讨好道：“多谢叔叔。改天叔叔需要用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
“行，有这份心就够了。”
方广卫讨不到半点好处，反栽进去，郁闷得很，“这纪成双，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冯俏挂了电话，随手删了记录。
随即，转身回了病房。
……
厉云霆又做梦了。
梦里是凶猛的火势，浓烟弥漫。
一个俊美的少年被突然倒下来的柜子，砸中脑袋，躺在了地板上。
火势旺盛，瞬间吞噬了周边的一切！
忽然画面一转，就是无止境的黑暗。
四周黑漆漆的，忽然一声声回荡女孩的呼喊：“霆哥哥，霆哥哥……”
又是这道声音！
甜美，熟悉。
有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忽然出现，身上逆着光，朝黑暗中的他伸出手。
“来，霆哥哥，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厉云霆努力想看清楚她的脸，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急了，冲上去想要一看究竟。
可没等他跑到面前，就要看清女孩的脸时，他像被什么力量拽住，唰的一下。
厉云霆猛地睁开眼，耳边是清脆干净的声音：“云霆，你终于醒了。”
厉云霆转头去看，看见冯俏，眼底的光瞬间黯淡，“是你。”
冯俏一脸微笑：“我一直在这守着你。”
厉云霆把头转过去，面色冷峻，寻找助理的身影。
病房里，就只有冯俏。
夜深了。
灯光亮如白昼。
冯俏看懂他的眼神，主动解释说：“我让助理先回去了，你又入院的事，我让他压下来，没通知厉爷爷和姑姑。”
厉云霆嗯了声，几分冷淡。
换做其他人，冯俏早就发脾气。
可谁让他是厉云霆呢？
冯俏挑眉：“看到纪成双和厉司然在一起，很失望？觉得不被在乎，不被爱？”
厉云霆掀起眼皮，淡道：“这是我的私事。”
冯俏好脾气地说：“其实我没什么恶意，云霆，你不用对我那么有敌意。”
“说起来，我只是喜欢你，大胆表达我的喜欢而已，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之后说不准，还能看到我的不同之处呢？”
厉云霆没什么情绪地说：“回老宅吃饭的时候，我已经跟两位长辈都说清楚了，这场婚事我不同意。”
冯俏轻笑：“我还记得，你不用提醒我。”
早在之前，厉爷爷就和爷爷谈好了。
厉爷爷干涉不了厉云霆的决定，她也不急。
就算厉云霆不同意婚事，她也有信心，让他无法跟纪成双在一起。
只要没希望，厉云霆迟早是她的！
“既然记得，还要在这？”厉云霆神情淡漠。
冯俏一瞬间的难堪，继而又无所谓地说：“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就想追求你，你可以拒绝我，但阻止不了我继续喜欢你，追求你。”
厉云霆无动于衷。
脑子里想的是纪成双。
冯俏看他没说话，又开了口：“对了，你刚才是做梦了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厉云霆想起刚才的梦境，漆黑的眼底浮起浓色。
他是做梦了！
又是跟上次相同的梦。
大火，女孩的声音。
好几次了，他梦到这个声音，却从来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他甚至觉得，这不像是做梦。
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那种感觉，太玄妙了。
但他努力回忆，这些记忆太浮沉，又真实又虚幻。
他快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受梦境影响了。
……
纪成双回到家，洗漱完擦完脸躺回床上。
她拿起手机，只有几条微信。
是杨钊发来的：“成双，我会去把宋歆瑶找出来！”
时间在一个小时后，又发了一条：“这个胡炜，还真强悍，我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又间隔半个小时。
杨钊说：“宋歆瑶是被关在家里了，人没事，你放心吧。”
之后，就没消息了。
纪成双回复：“现在呢？”
点击发送。
退出聊天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纪成双看到厉云霆的微信头像。
迟疑着点进去。
她编辑消息：“身体还好？”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发送的时候，厉司然电话打进来。
他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好些了么？”
纪成双知道他问的是身体的事。
心慌的感觉消失了，她如实说：“没事了。”
“那就好，今晚早点休息，如果还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纪成双轻声说：“好，阿然哥，你也早点休息。”
“方广卫那边的事，之后我会跟进，你放心，该你的名额，不少会。”厉司然眼神里泛着丝丝柔情。
可惜，纪成双看不见。
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她感激道：“还好有你帮忙，总算解决这件事了。”
厉司然宠爱道：“以后有事处理不了，你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自己扛着。”
纪成双有了种有靠山的感觉。
这种感觉，特别特别踏实。
跟厉云霆给她那种又有安全感，又甜蜜的感觉不一样。
她对厉司然的感觉，是觉得特别温馨。
像爷爷奶奶给她的感觉一样。
纪成双笑出声：“好，什么时候阿然哥都这么唠叨了？”
厉司然眼里毫不掩饰的柔情：“因为你太不听话。”
这句话太宠了。
不过纪成双没有误会，她知道，这就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纪成双忍俊不禁：“好，那我就听话，有什么就告诉你好吗？”
厉司然心满意足道：“好。”
两人聊了会儿。
挂了电话，已经凌晨一点了。
纪成双打消了发消息给厉云霆的念头，这么晚了，他身体还没全部恢复。
应该是睡了。
……
次日，纪成双去了台长办公室，签下选拔合同。
台长的态度，比以往更拘谨尊敬。
纪成双甚至觉得，他怕她。
但是无所谓，不在乎。
签完字，纪成双离开台长办公室。
回到化妆间，华娟看到她，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她觉得没脸见纪成双，低下头，错让开想避开。
纪成双主动开了口：“华前辈，我们聊聊吧。”
华娟一怔，抬起惊喜的眸子，“好。”
纪成双去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
华娟有些不安，率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昨晚的事，我真的没想到……我，我本来是想帮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去的，可我没想到……”
纪成双接话道：“我知道，华前辈，昨晚谢谢你。”
当时她没有昏迷，知道华娟也是被方广卫骗了。
后来看她被带走，华娟还出面保护，反而被方广卫给扇了一耳光。
就冲华娟当时冲出来对她的保护，她心里都是感激的。
起码纪成双知道，华娟的确是无辜的。
在那种情况下，还一心护着她，挺感动的。
华娟诧异：“谢谢我？”
昨晚后半夜，她知道纪成双被救走。
但具体还发生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自己也是被欺骗的，可她清楚纪成双的性格，以为她会恨她一辈子的。
纪成双解释道：“昨晚其实那些药对我没有用，方广卫最终没能对我做什么。”
“他带走我的时候，你出来拦着了，还因为我挨了一耳光，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华娟在职场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出色的心肠。
就算纪成双会怪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由于跟预期中的结果不一样，她有点吃惊，“怎么会？”
纪成双没有过多解释，莞尔笑道：“华前辈，总之很谢谢你。”
华娟愣了几秒，瞬间明白了，笑了出声：“这么说，昨晚你料到会有事发生，所以早有准备啊。”
纪成双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抿了口水，她看着华娟的脸，“脸没事吧？”
“没事，敷了一晚上，早消肿了。”华娟无所谓耸耸肩，似乎有点习以为常了。
纪成双迟疑道：“你有想过，摆脱他吗？”
华娟苦笑：“哪里轮得到我选择？像我和他这种身份，我是没资格喊结束的。”
纪成双看得出来，华娟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虽然向上爬的时候，使用了捷径。
可成年人，尤其职场，存在着很多不公平。
尤其这种光鲜亮丽的职业，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并非有能力，就能得到该有的一切。
虽然她不能苟同，却能理解。
纪成双望着她，诚恳道：“或许，我能试一试，帮你。”
华娟黯淡的眸子猛地亮起来。
想到她昨晚能全身而退，还能照旧拿到选拔资格，不被方广卫用手段换下来，这让华娟心里燃起了希望。
“你真能帮我？”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纪成双谨慎道：“我尽能力试试。”
华娟双手捂嘴，激动了好几秒才道：“如果能光明正大地享受努力带来的成果，谁还愿意承受肮脏的这一切？成双，如果你真能帮我拜托这个垃圾，这辈子你就是我恩人！”
纪成双见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有多身不由己。
她百感交集，应了下来，“你言重了，我试试。”
华娟重重点头，眼底渐渐燃起希冀的光。
……
纪成双走出电视台楼下。
目光逡巡，看到厉司然在台阶下不远的露天停车场，朝她招手。
他们约了一起吃饭，聊聊昨晚的事。
她抬脚，准备走过去。
迎面走来一道身影。
身姿笔挺，俊美帅气，身上的气质贵不可言，无论到哪儿，都是扎眼的存在。
是厉云霆。
纪成双看到他，心里咣的一阵惊喜。
以为他是来找她的，她嘴角扬起笑，抬脚走过去。
厉云霆眉眼冷硬，深邃淡漠。
就在纪成双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冯俏更快一步来到他面前：“云霆，你这么快就到了，走吧，我们回家跟爷爷一起吃饭。”
说着，她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
厉云霆没有拒绝推开她，只是淡淡扫了眼纪成双。
纪成双怔住。
身体如被浇下一盆冰水，瞬间凉了半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