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登上船，看着河水中的波涛，一时竟有些感慨。
“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他激动地说道：“当年我棋差一招，如今，我便要从头来过。”
“你说你有没有可能，现在也是棋差一招。”
就在齐王说话的时候，船舱之中走出两个人。
秦爽一步步走向齐王，对着他说道。
齐王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身看去。
“你？”
“秦暠？”
他看着秦爽和秦暠，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不是被劫持了吗？怎么会在此地？”
本来以为自己天高任鸟飞了，结果还没出笼就被抓了回来。
这种感觉相当不爽。
秦爽冷笑一声，对着他说道：“你们的计划着实完美，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但是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在他杀了张原之后，皇城卫便上船把兰微溪的情报告知了他们。
秦爽当时便觉得，假齐王可能只是一个诱饵。
研究了舆图之后，他盯上了现在完全没有守卫的秦淮河水路。
根据张原描述，只要进入到宁江，他们有的是办法离开。所以，他断定齐王也会走相同的路。
所以便提前来这个码头进行拦截。
“我又败了。”
齐王瘫坐在地上，无奈的说道。
他只享受了这么一会儿的自由而已。
“不得不说，宋斌还真是个天才。”秦爽笑着说道：“通过这么一大盘的棋，来遮掩这个真正的目的。所有人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可惜，他败了。而且，还把江南的弥勒教有生力量都搭了进去。”
“齐王，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死心。”
秦暠一脸威严，盯着齐王说道。
“若是你，你会死心吗？”
齐王也丝毫不让，对着他说道：“当初我只是棋差一招，稍微手下留情了一些，才让你逃出生天。否则，现在坐在这个皇位之上的人便是我。”
他几乎陷入到了癫狂之中，恨恨地看着秦暠。
秦暠却摇摇头，“你看似是棋差一招，其实是步步皆差。本以为这么些年的软禁会让你思考清楚，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败了。”
“不过是你侥幸罢了，又何必在这里装人生导师呢？”齐王一脸不屑地说道。
秦暠叹了口气，对着他说道：“哎，看来你还是不懂。父皇心目中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太子人选，因为你不合适。”
“我不合适？难道你就合适？有谁生来便适合当皇上的？无非就是因为你当初能调动得了五军都护府而已。”
齐王冷笑着说道。
“你错了。”
秦暠站在船边，对着他说道：“宁国看似繁花似锦，但处处充满危机。北方的豪门世族把持着朝堂，六镇的武将功高震主。你虽然很受父皇喜爱，地位尊崇，但你出身寒微，身上没有世家大族的关系，周围都是一些江南士族。”
“你若上位，北方世家会如何想？六镇武将会如何想？你的上位很可能会成为点燃北方造反的导火索。”
“而朕的母妃本就是北方世家，与世家关系极为密切，朕的上位并不会引起北方世家的警惕。朕才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对世家大族进行削弱。”
“大宁并不需要用猛药，而是要用要手段慢慢地把他们捏合在一起。这才是你失败的重要原因。”
“我为何能调动得了五军都护府？你却调动不了？因为陛下从一开始便打算把皇位传授于我，并给予我调兵的虎符。你从一开始便已经输了。”
听到他的话之后，齐王叹了口气。
“哈哈……没想到，我竟是输在了出身之上。”
“谁来当太子，并不是说谁优秀便由谁来当。”
秦暠看着他，说道：“而是，谁合适，谁才能当。”
听完之后，齐王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送我一杯毒酒吧。”
齐王对着他说道：“我想死得体面一点。”
“不行了。”
秦暠看着他说道：“你这个要求今日之前的话，我还能满足你。但是今日之后，怎么死已经由不得你了。”
秦爽也是摇了摇头。
齐王，必须得明正典刑。
他既然参与到谋反之事，而且威胁如此之大，必死无疑。
但是怎么死也是大有学问。
像他这种明显有人想要借他的名声行造反之事，必须得当众杀，要让所有人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齐王已死。
齐王若是死于暗室之中，那么外面的人依然会假借着齐王的名声搅风搅雨。
所以，从他逃出宗人府的那一刻，连死的方式都没办法选择了。
“哈哈……”
齐王大笑着，“今日再次栽在你们手里，我也认了。这天命或许真不在我。”
他说完话之后，岸边的皇城卫上船，当即把齐王抓了起来。
秦爽听到秦暠之前的那番话之后，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自己现在的境遇和齐王又何其相似？
出身寒微，身后没有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而自己走得是一条与世家大族完全敌对的路子。
以自己的身份怕是没办法充当那个揉捏大宁的人。
如果太子登基，那自己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一定要在秦暠活着的时候，把江北世家打压下去。
至少要把六镇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要降低六镇的影响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化被动为主动，改变防御北戎的战略态势。
主动出击，把战线拉出去。
六镇便不再有原本的意义，影响力便会降低很多。
只是现在军事上北戎要远强于大宁，想要化被动为主动，估计会受到朝堂之上大部分人的反对。
大家都被打怕了。
“在想什么？”
秦暠走到秦爽身边，问道。
“没什么。”
秦爽说道。
“这次的事情当中，你立下了大功。”秦暠说道：“不管是救朕，还是抓住齐王，都是你的功劳。朕决定给你一个赏赐。”
秦爽赶紧说道：“不敢，儿臣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能恢复身份，已经是父皇额外开恩，我又怎敢奢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