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胡咏灵想了一下，说道：“我其实也想不明白。你升任扶风亲王才没几天，为什么马上就要升你为肃亲王，这个提拔明显是有点过快。”
现在仅存的几位亲王，要不就是被边缘化，要不就是因为有着深厚的根基。
像秦爽这种单枪匹马的人，若是接了这个位置，接下来肯定是暴风骤雨。
“而且，我正好想要从兵部脱离出来。”
秦爽躺在椅子上，对着她说道：“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一个逍遥皇子，每天吃喝玩乐，钓鱼遛鸟就行，实在不想掺和朝堂这些事情。”
其实，他的这个行为有很大赌得成分。
如果赌输了，脑袋都得搬家。
但是赌赢了的话，他的目的就能够实现。
根据他对秦暠的了解，他有很大的概率不会杀自己。
因为即便是齐王这种直接造反的人都还活着，自己只是抗个旨，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你和我说说朝堂是什么情况？”
秦爽赶紧问道。
现在朝堂的情况可是决定着他的生死。
“绝对出乎你的意料，三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部在支持你。”
胡咏灵说道：“就连崔家，都上书在保你。”
听到这话之后，秦爽却暗道一声，要坏！
他之前的想法是，通过这些事情，赢得清流、寒门和部分世家的支持。
那些和自己有仇的人怎么也替自己说话？
这会让陛下怎么想？
自己的号召力就这么大？一下子能把所有的官员都团结起来？
完了，本来五成的胜算，现在只剩下三成了。
“不过，太子和四皇子参了你。”
胡咏灵对着他说道：“太子系的人估计随后也会上书，太师、太傅应该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秦爽长呼一口气。
胜算回到了四成。
得亏自己暴揍了一顿太子，让他上书参自己。
他上书，那么太子府的那些官员自然也会上书，起码会让朝堂形成一种对峙局面。
只不过，这个对峙局面和自己当初设计的有些区别。
原本的设计是让清流、寒门和部门将门、世家、自己得罪的那些人之间的对峙。
现在变成了自己和太子系的对峙。
不过，好在没团结成一块儿。
团结成一块儿可是会让陛下觉得有私下结党，以秦暠多疑的性格，指不定就会宰了自己。
他是真没想到拆解五军都护府这件事竟然能够赢得这么多人的支持，早知如此，不该上这个折子的。
“你也先别胡思乱想。”
胡咏灵看着他皱起来的眉头说道：“陛下刚才已经下旨对王琰进行了申斥，说太子功课落下了。”
“然后对我父亲也进行了申斥，说我父亲不该妄议朝政。”
妄议朝政？
他可是户部尚书，工作就是妄议朝政，怎么还因为这个事情而被骂了？
“现在的情况，我父亲也看不清楚。陛下对双方都进行了申斥，而且都是以不痛不痒的名义申斥。导致大家都看不太清楚形势。”
胡咏灵说道：“所以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你。”
秦爽也看不太懂。
陛下手腕就是高超，各打五十大板，根本不会让别人摸透他的心思。
秦爽脑子飞快地旋转。
陛下应该也能看得明白，朝臣之所以支持自己，大多数都是因为五军都护府。
应该不会觉得自己结党营私。
因为他的身份不够格。
他现在双方都处罚，很可能也是在左右为难，心中没有一个定数。
毕竟，他一旦做出决定，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弄死自己和拆解五军都护府之间，总得选择一个。
而他犹豫，很可能内心并不想让自己死。
并且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但是，五军都护府拆解也是大事一件，若是搞不好，可能会引发大乱。
秦爽想到这里，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自己的生命竟然能够和拆解五军都护府这种大事相提并论，足以说明，自己在陛下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或者说，陛下要让自己去做得那件事，不亚于拆解五军都护府。
那么，接下来的重点就是一件事。
让陛下彻底偏向自己，解决掉陛下的后顾之忧。
“拿纸笔来。”
秦爽对着缇骑喊道。
一会儿之后，笔墨就被送了过来。
秦爽飞快地手书一封，交给胡咏灵，“找个时间，你把这个东西交给陛下，你不要看。要你去交或者段鹏程去，不要让你父亲参与其中。”
“这是什么？”
胡咏灵好奇地看着这个东西。
秦爽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真的？”
胡咏灵瞪大了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平肯定会倒向你这边。你肯定不会死。”
秦爽也点了点头。
“保住这个最低的底线便不错了。今晚一定想办法把这个东西送给陛下，否则明日上朝，我就变成生死未卜了。”
明天上朝的时候，肯定会因为这个事情开展讨论。
虽然说是讨论，但生死还是掌握在陛下手中。
所以，今天必须得给他吃个定心丸。
把陛下也拉到自己的船上。
“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了。”
胡咏灵看着他说道。
“正如我所愿。”
秦爽摇摇头说道。
陛下需要自己做得事情能够和拆解五军都护府相提并论，足以说明这个事情非常大，会动很多人的蛋糕。
甚至可能引起朝廷动荡。
仔细分析一下，现阶段唯一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件事。
巡盐！
皇城卫暗中巡盐之人已经逐渐回归。
陛下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一个人去揭开这层黑幕。
这层黑幕若是揭得大了，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反扑，如果反扑厉害的话，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是最好的浇灭怒火的工具。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秦爽自己的猜测而已。
躲开巡盐这个事情，也是他这次必须当街杀掉蘧昆仑的重要原因。
“只是，宫内已经落锁，今日怕是没办法把这个东西交给陛下了。”胡咏灵想了一下说道。
“只有一个办法。”
胡咏灵看着他说道：“相信段鹏程。”
时间确实晚了，宫内一旦落锁，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开宫门。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相信段鹏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