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彼得格勒已经很冷了,大街上到处都是囤积柴火和物资的普通市民,作为俄罗斯帝国的首府,这里的生活物资保障还算充足,市民们能够买到些他们需要的的物资,
但是这里的民众生活质量依旧不高,战争进行了一年多,恶果已经开始在这个古老腐朽的帝国上体现出来。
但是在涅瓦大街上一家装潢华丽的咖啡馆中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客人们惬意地享受着热乎乎的兰芳咖啡,
在战争时期,荷兰殖民地和兰芳共和国的咖啡都是紧俏物资,对于地处寒带的俄罗斯帝国来说更是如此,能够在这个时候提供足够的咖啡足以证明这个咖啡馆的能力,而来到这个咖啡馆的客人也不是一般人。
就着咖啡散发出的浓香客人们愉悦地交谈着或者独自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而一位坐在靠窗角落身着呢子外套的中年男人与这里其他的客人完全不一样,
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完全冷掉了,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街面上一对正艰难拉着柴火的母女,现在是战争时期,德国人的轰炸机和飞艇不光轰炸伦敦
巴黎和彼得格勒也在他们的打击范围之内,所以彼得格勒晚上也会执行严格的宵禁,她们必须在宵禁之前赶回家中。
虽然她们已经尽可能的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中年人还是能看出那个孩子已经冷的发抖了,一块廉价的玻璃就像是厚厚的屏障,将内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在战前彼得格勒接头这样的情况虽然有当时并不常见,当时残酷的战争再一次将俄罗斯帝国的政治、社会与经济的全面危机推向悬崖边缘,民众的怒火正在酝酿。
中年人一直看着他们,眼睛里的寒意也越来越浓厚,他的左手捏成了一个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有些发白了。
“先生,需要给您重新换一杯咖啡吗?”
一位走过的侍应生看着中年人面前完全冷掉的咖啡,出声询问道,但是中年人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直到侍应生问了第二遍,他才转过头来。
“先生........需要......”
中年人眼中的寒意吓了侍应生一跳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但是中年人没有理会,而是掏出了钱包,但他最终还是将钱包收了起来,然后让侍应生重新换了咖啡。
“索莫洛夫先生,您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来到了面前,在微微躬身致意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你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
索莫洛夫看着对面的男人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很不满意男人这个时候出现。
“时间是宝贵的,莫索洛夫先生,我相信您的上级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肯定已经等不及要看看我带给他的礼物了。”
男人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公文包。
“现在,让我看看您要给我的东西吧。”
索莫洛夫瞥了一眼男人的公文包,但是没有提出检查,随后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
“这就是你们要的,前线的情报。”
“很好,这个价格配得上我的礼物。”
男人点点头,和索莫洛夫悄悄在桌子下交换了各自的包。
“你们太过于冒险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中将先生冒险两次这会让他受到密探的怀疑,那个该死的妖僧现在正在想尽办法控制军队。”
“我相信中将先生和您会有办法对付他的,作为伟大的俄罗斯帝国军官,你们有足够的力量消灭他。”
“但是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个妖僧出卖了伟大的俄罗斯帝国,和卑鄙的德国人建立起了联系,出卖了俄罗斯军队,让俄国的国力白白损耗,让沙皇陛下的子民受苦。
我们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在除掉他后,俄罗斯帝国才能重新走上正轨。”
索莫洛夫压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但是这反倒让男人对他更不屑了,索莫洛夫是在第一次中俄之战中被俘的,随后成为了一只鼹鼠,站在索莫洛夫背后的那个中将同样如此,不过当时这个中将只是一名少将。
在男人看来索莫洛夫同样也是个叛徒,只不过叛变的对象不同,在男人看来他和拉斯普京唯一的区别是,索莫洛夫还有一丁点的爱国心以及对俄国民众的怜悯,后者是男人刚刚在咖啡馆外观察到的。
不过表面上,男人还是说了些场面话,随后结束了和索莫洛夫的交易,离开了咖啡馆。
而就在两人交易的时候,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正在准备举行一场晚宴,而晚宴招待的对象正是目前在俄国政府内呼风唤雨的拉斯普京。
这是中国中枢的直接命令,他们要利用目前沙皇不在彼得格勒前往前线的有利时机,让这个污秽的托伯尔斯克酒色秃驴同意中国的某些要求。
施肇基担任俄国大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俄罗斯帝国的情况并不陌生,他在任职之前就被王启文提醒过所以,对于这个北方强邻,施肇基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
任职之后他也见过这个拉斯普京几面,根据军情局的调查这个人依靠俄国皇后的支持目前几乎完全掌握了俄国政府,
俄国大臣会议主席,内务大臣,陆军大臣,外交大臣,司法大臣都被他当成了衣服,想换就换,而且拉斯普京任命官员毫无原则,全凭一时兴趣。
他让年近八旬的哥罗梅金成为大臣会议主席,仅仅只是因为他爱吃其夫人做的土豆,还有许多官员甚至是贵族因为得罪拉斯普京而被罢免。
这样一个人的弱点很明显,对拉斯普京比较了解的施肇基有把握让其松口,照顾中国军情局在俄国陆军中培养的比较忠心的军官,并在俄国军队中掺上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