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却不禁看向他。
吕民安一向是吕家人里最聪明的,但那些聪明也仅仅是小聪明,小精明。
真正遇事了,想不全,更沉不住气。
但自从从西戎回来后,却似变了个人。
其实不止他,从西戎回来的吕家所有人都变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人还让我在两张纸上都按了手印,他一张,我一张。”柳翠红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白夙展开一看。
果然。
纸上写着,若小吕家酒楼做出客家所要的三菜一汤便给四万两,但若没有,就要十倍赔偿。
那便是,四十万两。
真正的天价赔偿。
白夙念完。
柳翠红啪的瘫软在地,脸色煞白:“怎,怎么还要赔钱呢?我,我明明都跟她说了我不识字的,她若说要赔偿,我,我肯定不会按手印的……”
吕民安气得扬手就要打。
白夙制止了:“小舅,对方该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小舅母。”
她与姥爷等人虽先后离京,周祖母也因思念三叔过甚病倒了,枭祖父伴其左右。
但京城里还有钱祖母等人。
尤其日常里,钱祖母就在酒楼里,这种小把戏她一眼便能看穿,绝不会应下此事。
除非……
白夙将柳翠红扶进酒楼,平声问道:“小舅母,此事可还有别人知晓?”
柳翠红垂着脑袋摇头:“那日,有人约了招娣去寺庙求平安,钱婶婶临到中午时突感不适,昊远小少爷便陪着婶子一道回去了。那人来时,酒楼就我在。事成后,那人还让我谁也别说,到时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我,我就谁也没说……”
白夙眸色一紧:“钱祖母如何了?”
<div class="contentadv">“当夜就好了。”柳翠红道。
白夙凝起眸子。
他们这是都调查清楚了,知道所有人里小舅母最好骗,所以将旁人都支开了。
钱祖母突感不适,定也是他们的手笔。
白夙眼底寒光乍现……
“那人可有说三菜一汤是要什么菜?”吕民安冷声问。
柳翠红的头低得不能低,声音也更小了:“没说,她说到了日子会告诉我的。”
“你……”
吕民安气得太阳穴突突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应下的,这可是整整四十万两啊!”
“我,我就想着无论什么菜琢磨琢磨也都能做出来,何况就三菜一汤,就,就应下了!”柳翠红说到最后,声音轻得都听不见了。
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柳翠红生性大条单纯,甚至还有点幼稚,所以,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哭。
这回是真吓坏了。
“夙夙,若真要赔四十万两,我,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一定给赔上的。”柳翠红哽咽着,但很坚定。
“小舅母,我们先静观其变。”白夙没有急着安慰。
如今形式凶险复杂。
她就算想,但也做不到时刻在她们每个人身旁。
所以,她要让小舅母记住这一次的教训,绝不能再轻信他人。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外。
一个身姿曼妙的红裳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