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花园里的长枪打折了一杆又一杆。
地上,枭精忠奄奄一息。
枭楚却又操起一杆长枪就要往枭精忠身上招呼。
“住手。”
猛然,周老太呵道:“你究竟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枭楚生生住了手,却依旧恶狠狠瞪着枭精忠。
枭精忠望向周老太,不禁红了眼。
没想到,他犯了这样不可原谅的错,娘还心疼他。
果然,只有娘对他最好了。
“娘……”枭精忠湿了眼眶。
周老太却瞥都没瞥他一眼,对枭楚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小宝。小宝如此年幼,又在那蛮荒之地,迟一日就多一日危险。”
枭楚一拍脑袋:“我这就带人连夜启程去匈奴,找不到小宝绝不回来。”
枭楚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这时,周老太才看向地上的枭精忠。
气息奄奄的枭精忠眸光又亮了:“娘……”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吊起来,继续打!”周老太冷声下令。
枭精忠:“……”
侍卫上前将枭精忠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吊了起来。
周老太瞧也不瞧,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老太太突然捂住胸口,若非身侧的丫鬟及时搀扶,她就摔了。
“老夫人,您没事吧?要去请大夫吗?”丫鬟担心的询问。
“无事。”周老太道。
但她的手却依旧捂着胸口,似有一种不祥笼上心头。
城外。
一队人马正朝着南岳王城驶来,正是白夙一行人。
忽然,前面的马车骤然急停。
后面的马车虽然没撞上,却也是急刹得整个车厢都一个大动荡,将睡得哇哇香的吕小宝都震醒了。
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想抬头看看,但抱着他的王老太太揉着他的小脑瓜,又给哄睡了。
小阿崽也睁开了眼。
白夙抱着他睡,正想安抚小东西继续睡。
忽然,枭绝猛的打开了车厢门,神色肃穆:“夙夙,三叔的气息突然变得很微弱。”
白夙神色一凛。
她立刻将小阿崽递给了吕三娘,跟着枭绝去前面的马车。
车厢内,枭三郎躺着。
他的模样像极了安睡,没有丝毫痛苦,但气息却肉眼可闻的微弱。
<div class="contentadv">并且是一吸更比一吸弱。
白夙检查完,神色沉了下来。
这是在求死啊!
“夙夙,三叔如何?”枭绝问。
白夙摇头:“不乐观,三叔一心求死,且死意决绝,若无法解开三叔的心结,怕是今夜也熬不过……”
顿时,马车内陷入了沉默。
枭绝双拳紧握,目光看向王城的方向。
他知道,夙夙若说不乐观,哪怕是……
但,祖父祖母正等着三叔回家呢!
白夙也没说话。
她医术不错,能救很多人。
可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尤其,现在还用不了山魂。
除非知道心结所在,才有一线希望。
蓦然,白夙看向赵清羽。
从始至终,赵清羽就在枭三郎身侧,但他始终只是深深的看着枭三郎,异常平静。
似已做出了抉择。
“事到如今,赵叔您也该告诉我们了吧!”白夙道。
赵清羽想也不想:“我什么也不知道。”
白夙却直盯着他:“赵叔,我知道这不止是三叔的心结,也是您的心结,所以,您宁可陪着三叔一起走,也不愿意陪他一起好好的活吗?”
赵清羽依旧未语。
但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就是要陪着枭三郎去死。
“可您有没有想过,或许,当年的事根本就不是你们的错呢,死的更不该是你们呢?”白夙道。
蓦然,赵清羽的眸光一动,却又呢喃道:“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错!”
白夙蹲在他面前,温声道:“赵叔,不论孰是孰非,我们都应该一起面对。”
赵清羽不禁看向白夙。
白夙微笑:“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赵清羽的神色动了,他看向枭三郎,最终开了口。
但,当他讲完,枭绝和白夙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白夙看向枭三郎。
如今,她能理解三叔一恢复意识就主动陷入昏迷不愿清醒,如今更是决意求死。
她若做了此事,也绝不愿再活了。
此事,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