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伯恩,你这个叛徒!”
莱娜芬德尔的吼声在城头上响起。
她飞身来到塔楼前,双掌向前推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护盾在罗兰蒂的内城城墙上展开,可即便如此,让莱娜芬德尔同时硬抗两大超阶禁咒还是太勉强了,更何况她也是仓促应对,身上的魔力都没来得及完全调动,一时之间只感觉五脏六腑挪了地,心脏一疼,一口老血从口中溢出。
这个时候另外三位使徒也反应过来立马顶上缓解莱娜芬德尔的压力。
“这,这……我……”
凯特伯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没觉得是义父在害他,他在思考这三个卷轴是不是对着魔物放的,结果他给搞砸了,丢到了友军身上?
对,一定是这样!
义父不可能害他!
但是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做?
显然莱娜芬德尔已经不信他了,周围的士兵也投来愤怒和警惕的眼神,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所有罗兰蒂守军的公敌!
跑!
只能跑!
只要跑回义父那里,稍微解释一番,义父应该能够原谅他的过失,也能证明他对帝国的忠诚。
一念至此,凯特伯恩拔腿就跑,朝圣柱的方向一阵狂奔。
莱娜芬德尔刚刚缓口气来,见此一幕脸都绿了。
“快追!他是帝国的叛徒!他要对圣柱不利!”
使徒们暂时没有办法移动。
两大超阶禁咒已经引导完毕。
他们必须将这两大禁咒扛下来,否则整个罗兰蒂内城都得遭殃,这件事情只能交给别人去办,于是,立刻就有两队骑士朝着凯特伯恩追去,他们的任务除了阻拦凯特伯恩靠近圣柱之外,还有提示守护圣柱的搬山者·克罗夫特,由搬山者击杀凯特伯恩,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不是帝国的叛徒啊!”
凯特伯恩回头喊了一声,神情惊慌:“这其中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但追赶他的骑士和法师只是冷着脸。
斗气斩和攻击性魔法一股脑地丢过来,直接就是一顿狂轰乱炸,打得凯特伯恩头都抬不起来。
“可恶,我一定会证明我的身份!义父一定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凯特伯恩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他的实力比追兵更强,尽管看起来险象环生,但实际上游刃有余。
甚至只要他想,他还可以反杀。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旦反杀,他帝国叛徒的罪名就坐实了,那样他还怎么升官进爵,怎么对他以往的家族复仇?
凯特伯恩一路跑到地下圣所门口,发现已经有一队骑士先一步进去禀报。
这怎么能行?
他赶忙追上去。
然而刚钻进地下圣所就听到深处传来几声惨叫,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传来,走廊的尽头,圣主的光辉从门中散出,晃动的影子在墙壁上张牙舞爪犹如魔鬼。
凯特伯恩脚步顿了顿。
心中没来由地产生一股浓烈的不安。
但是自证身份的迫切还是驱使着他一步步朝着走廊尽头靠近,血腥味儿更重,之前进去的骑士没有再发出声音,他忐忑不安地拐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恢宏的圣柱,圣柱边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描描画画,而他的“义父”则挡在女孩跟前,周围躺着一圈儿骑士的尸体。
他们的血液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并没有朝着周围扩散。
反而向着他那位新的义父集中。
不一会儿便被吸收殆尽。
“义父,您……”
“哟,这不是我的好义子吗?”
苏年抬起头来,一脚将面前跪着的尸体踹开,同时拔出插在其胸口上的长剑,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凯特伯恩:
“凯特伯恩,你做的很好,你对帝国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放心,我会赏赐你的!”
“义父,我……不,不对,义父!你为什么要杀了这些骑士!?”凯特伯恩一步步后退,他感觉有点不妙,克罗夫特身上的气息非常不对劲,硫磺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搬山者的眼中像是有赤红的火焰流动。
“为什么!?”
苏年一步步朝着凯特伯恩靠近。
每走一步,身上的火焰便腾起一分。
炽热的火将属于搬山者的特征化作飞灰,穿着狰狞黑甲的高大骑士从烈焰中一步步走出,所过之处飘荡的余烬宛如点点星火,带来灼热的温度。
“当然是因为,这些骑士会影响帝国的计划!”
凯特伯恩已经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眼前高大的骑士在他惊恐的脸上投射出绝望的黑影。
“你是黑巢……之主!”
凯特伯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宾狗~恭喜你答对了,我的好义子,怎么样,那三张卷轴的威力如何?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卷轴有一张我做的,你猜猜是哪一张?”
就在这时。
追赶凯特伯恩的法师和骑士们终于到达。
他们看到地下圣所中的情况全都惊在原地。
凯特伯恩心中升起一抹希望。
刚打算说什么。
就看到黑巢之主一剑扫出去,咆哮的火焰化作一头炎龙将那些骑士和法师瞬间吞噬,三秒之后地上只剩下一片飞灰,连带着他们的武器装备都被灼烧殆尽。
这一刻,凯特伯恩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我其实真的很欣赏你。”
苏年重新看着凯特伯恩,那被熔炎包裹着的长剑缓缓抬起抵住凯特伯恩的腹部,一股肉被烤熟的气味儿弥漫开来,他狞笑道:
“托你的福,我利用格恩拉特的身份修改了传送阵,虽然没能一举将罗兰蒂的圣柱破坏,不过好在,现在就能完成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一般。
圣柱旁边蹲着的女孩站起来,蹦蹦跳跳地来到黑甲骑士旁边,抱着黑甲骑士的胳膊,笑嘻嘻地说:
“哥哥,搞定咯!罗兰蒂的圣柱比若托城那边复杂了一些,所以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女孩说话的声音清甜可人。
但在凯特伯恩的耳中却犹如魔鬼的呢喃!
话音刚落。ωωw..net
那么大一根圣柱就断断续续的熄灭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个时候凯特伯恩终于明悟,他或许不是圣洛蒂娅帝国的叛徒,但绝对是帝国的罪人。
这股猛烈的精神冲击让他心神失守。
强烈的落差感让他不禁发出一声凄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