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出后的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在夜秀盘账,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账本,更不明白为什么账目上标记的‘嗨包’中明明晚上21:42时,价格还是24587,在没点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到了23:20,价格就突然变成了31580。
当时在我身边坏笑的是老鹞鹰,他的食指已经微微能动了,我说的是被砍掉的那只手。
老鹞鹰说:“许总,进嗨包玩的人,就没有对账单的,更何况走的时候基本都已经嗨大了,不用人接几乎都走不了,谁还会在乎这个。”
我听明白了,他说的是KTV里的‘黑单’。
以前在霍三哥还当大哥的那个年月,我们碰上过一回这个事,那就是账单上的钱,和结账要的钱怎么也对不上,后来我们还为这个事打过架。
直到霍三哥自己开了KTV,我才明白这里边的奥秘,这黑单,有时候是因为消费太少,服务员坑的,有时候也可能因为提成少让吧员坑,这帮玩意儿往往一瓶啤酒或者一个果盘钱都会趁你喝多了加到里面,更何况是嗨大了的。
我觉着是在坏买卖,瞪着眼睛看向了老鹞鹰。
老鹞鹰却理所应当的说道:“许总,您放心,就算是他们第二天醒了也没事,这玩意儿伤脑神经,嗨包里的事他们都未必想得起来,更别提结账了。”
他满脸谄媚的继续说道:“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您这尊大佛坐镇呢么?”
“放……”
真要是立储,现在他就应该给我司法委的位置,而不是给我摁在这把破椅子上,让别人胡猜,更何况,我凭什么当这个储君?
“后来啊,我们俩又通了一次电话,我告诉他的是,再有下一次,我当街挖个坑把他埋了,活埋了!”
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div class="contentadv">老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只军靴就搭在桌面,他那鞋底干净的像是被狗舔过,一点都没有军旅痕迹。
“哎,你知道我和赌场那个白总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嘛?”
“新闻要是再往下播出后续报道,就该播放当时大包总在街头让人掳走的画面了……”
“不对。”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立储?
半布拉和赛索机械性扭动着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心里泛着黄莲般的苦。
让老鹞鹰根本分不清我的情绪。
老乔回应道:“能不虚么?”
老乔抻了个懒腰,说了句:“你办吧,我别墅里的狗该喂了。”
“以解救大包总为由,奔勐能出兵。”
那些自以为有了点地位的江湖人觉着玩嗨包是一种享受时,其实其他人还是拿他们当成了傻逼,还坑你坑在明面上,这分明就是我毒霸‘嗨包’市场以后的后遗症,因为你除了夜秀,在勐能没地方玩这个,偏偏玩这个还有瘾。
我明白了。
立你家了个逼的储!!
我怒气冲冲接通了电话,用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老鹞鹰,还没等开口,电话里老乔的动静传了过来:“一会儿来一趟司法委,佤邦那边开始和咱们通气儿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为咱们扣上一顶‘囚禁’佤邦领导人的帽子。”
随后看着老乔:“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是要和咱们开一次电话会议。”
不,我的意思不是指我这个人,而是指我这个位置,这个社会毒瘤的位置。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原来是我的存在才让老鹞鹰他们肆无忌惮……
我在司法委停的车,下车后直奔老乔的办公室,等我赶到,半布拉、赛索都已经到了,这次,司法委却没有任何一个文官参与。
这是老乔跟我说了一句‘汝兄身体薄弱,汝当勉励之’!
他他妈是要让我放心的去背这个黑锅,为了让我安心,在不断的释放‘我很安全,无论怎么样我都很安全’的信号。
我看着老乔:“我听着怎么那么虚呢?”
他们会在我这台路虎车经过的时候,冲着我的车挥手,并以认识我为荣,所以我不相信在这种情况,有谁能在勐能的街头冲我下手,还不被人发现。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等我骂出来,电话响了。
半布拉继续分析:“佤邦政府估计会先要求和大包总通话,毕竟在他们看来大包总已经死了,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咱肯定不会同意。”
我笑吟吟的说出了这句,然后慢慢走到老鹞鹰耳朵边上嘀咕着:“要是让我再知道夜秀会发生这种事,你们俩,一个坑。”
我拿起了老乔桌面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用这个行为来区分自己和赛索他们的地位不同,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得上谈判桌呢。”
老鹞鹰挺机灵,他回复道:“您说,鱼头您不要了,他要是不把人给你送回来,你都不要了。”
电话会议?
“自打电视上的新闻播出,我琢磨着他们就应该坐不住了。”
老乔走了,走的得意洋洋。
我挂了电话以后,琢磨着这可能是老乔那一个亿起效果了,可转过头,却看见了老鹞鹰没什么所谓的站在那儿。
半布拉还问了我一句‘疼么’?
“许总,这是……什么意思?”
赛索坏笑着说道:“他们是不知道咱这儿还掐着底牌呢,没准,还以为将了咱们的军。”
我开车直接去了司法委,就我自己,让我能踏实下来的原因,是街边那些村寨里的老头老太太。
说着话,我眼看着他站了起来,顺势把我摁在了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这个动作的政治信号可太强了,赛索与半布拉同时看着我瞪大了双眼!
“好。”
他或许感觉到了这句话问的不妥,连忙改变话里的含义:“我是问,乔老让咱怎么答对佤邦?”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尽可能镇定的拿起了电话,打向了园区:“喂,老林?把你手底下那个打手,就唐山那个,嘴皮子贼利索那个,派过来让我使使。”
“不干嘛,你让他过来得了。”
挂了电话,我才冲着半布拉和赛索说道:“老乔让咱们激怒佤邦,他要一个窝心脚踢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