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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隔墙有耳

  第65章 隔墙有耳


  “骡子?”


  “骡子!”


  这是我第一次上八楼。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阿大在对讲机里跟抽了羊癫疯似的喊:“老许,骡子的钱没到账,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阿大可以不管我是不是在抽小快乐,可以不管我晚上跟谁一起睡的,但是,他必须得保证我在其他人面前不是个人。


  而八楼,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以为的八楼,是如同监狱一样用铁栅栏隔断出来的单间,里面装着一个个不听话的狗推,没准还在胳膊上插着针管什么的。


  可我到了八楼以后,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八楼安静极了,安静的你都害怕。


  好像有根针落地,你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在八楼门口冲着楼道里的绿皮兵亮出磁卡之后,那绿皮兵开门之后的铁门声响‘吱嘎嘎’都让人瘆得慌。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在阳光充足、没有异味环境下,感觉到瘆得慌,反正我这时候的确如此。


  迈步往里走,当我经过第一个房间时,一个女孩正跪在那里,她用屁股坐在自己小腿上,两只手手背冲上抬到胸口自然弯曲,当我看她的时候,还得时不时伸出舌头去舔一下自己的手背。


  真的把唾沫留在手背上那种舔。


  尽管我当即就明白了过来那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老许!”


  “老许!”


  我这边连眼球都没挪开,隔壁铁笼子处就已经有个女人开口了。


  当我扭头看了过去,杨阳和这个女孩一样跪在这儿!


  我甚至知道她要说什么,肯定是想利用我的心软,让我和阿大求情。


  “你有没有……给我一口……有没有?”


  她都已经睁不开眼睛,更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衣服,还没有求我救她,张嘴问的却是‘我有没有’。


  “我跟你换啊,你想要什么都行,就一口,不行你先进来要了你想要的也行!”


  她废了,说句话鼻涕、口水、眼泪一起流,瘾头子都快赶上我在牢里碰见的那个十年老烟枪了。


  “你们……”


  对,我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不理解的是这群女人!


  “她们都是淘汰下来的荷官。”


  淘汰下来的荷官?


  荷官还有淘汰下来的?


  为什么!


  杨阳这时候说话已经本末倒置了:“衔接楼里的荷官如果工作的时间长了,就会让人认出来,所以‘赌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个新软件,以免大家觉着,这个软件就是骗钱的,连里面的荷官都没换。”


  “而那些脸熟的荷官,会被推送到‘聊天室’。”


  不用问,进了‘聊天室’肯定就是有任务跟着的,一旦完不成任务便会接受惩罚。


  “聊天室里的荷官负责在镜头前吸引人观看,通过‘加绿泡泡单独表演’来推送‘赌盘’,只有成功将客人拉入‘赌盘’,才可以通过‘额度’来证明完成了多少任务。”


  “如果你直播间里都是流氓,没能加到任何绿泡泡,就会被送到这里。”


  我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在我的潜意识中,她还是阿大办公室里的私人宠物,可转念一想,阿大把另外一个女人弄进去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替换她么?


  只是那个女人很可能表现的不是特别好,这才被送进了前世今生……


  那么……


  阿大一旦有了新目标,且新目标进了办公室的话,直播间就成了杨阳唯一的归宿。


  或者,他玩腻了。


  她知道这些,不也是很正常的么?


  “我……”她是想在我面前保留一分尊严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给我一口……我知道你抽冰的,我看过你端着壶进阿大办公室……我见过……”


  “老许!!!!”


  我走了。


  <div class="contentadv">头也没回。


  我不是菩萨,救不了人!


  我连腰里那把枪都是没子弹的……


  我X你妈啊!


  ……


  我不知道自己骂谁,反正骂了。


  再往前我看见了一件病房,那里边有一张床,等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骡子正在里面躺着。


  等我踏入这个房间,还没等关上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鞭子响,那个东南亚人操着蹩脚的中文喊道:“换!”


  牢笼里的所有女孩全都匍匐在了地上,用下巴紧贴地面上的手背,伸出了舌头撅着腚呼吸。


  而我,却在此刻关上了房门。


  那不是我该看的。


  老天爷啊,你让我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小老百姓看毛线人间疾苦?!


  我不是已经蹲了十年大狱赎罪了么?还不够啊!


  “醒醒。”


  “你他妈醒醒!”


  我憋不住了,一脚踹在了床边沿的位置,‘吱’的一声,那张床让我踹的歪了过去。


  “嘶!”


  不知道是不是震荡的关系,骡子惊醒后直接伸手捂腿,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流。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跑他妈什么啊!”


  其实我想说:“你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往出跑,这不是上杆子送死么!”


  可我不敢。


  我怕隔墙有耳,让我死都死不踏实。


  骡子终于缓和了一些,用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他身上那身衣服还是逃跑时穿的那件,这一抹,在脑门上都和泥了。


  “报应。”


  骡子苦笑道:“都是报应。”


  “说什么呢你?”他这话我没听懂。


  骡子突然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了,扭头看向了窗外。


  他这是在躲避我的目光,可我却趁此机会绕过了床榻,趴到窗户边向外边瞄了一眼。


  我看见窗外就是衔接楼的楼顶,还看见这栋楼明显比围墙上的铁网高了很多,铁丝网外的工地旁,堆着很多沙堆,比之前看见的还要多,但,楼顶是六楼!


  “你看什么呢?”


  “窗户外边有什么?”


  我过去拎起了骡子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嘴巴:“说话!”


  骡子根本没在乎我的一巴掌,有点不痛不痒的看着我,疯了似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说,这是个报应。”


  他彻底崩溃了。


  不是在逃出去又被抓回来的时候;


  也不是在被阿大剁了脚要挟父母的时候;


  是在连我看向窗外都得冲着麻花钢摇头皱眉,无计可施的那一刻。


  他没有希望了。


  整个心门宛如被岩浆熔化成了铁水一样流淌了出来。


  “我说,小地主是我举报的!”


  “眼下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他妈的是报应,是报应,是他妈的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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