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安心院的嘉果
次日，张肃去检查被神明“红焰”祝福过的小花园，此时的花园已是满眼碧绿，藤蔓狂野生长，枯树逢春开花，小蜂原先拣选的那些野果也都长熟了。
关键是弄明白哪些是可以吃的，有没有因红焰的力量而发生异变。当初牡鹿医疗公司的维罗妮卡给安心院留下了一部医疗无人机，现在张肃也带来检查。
张肃按下开关，无人机自动展开，它外观呈菱形，可以伸出多条机械臂，能够执行扫描、手术和医学检查等功能，这些机械臂通过阻尼万向节与金属缆绳连接，活动范围广阔，又十分灵巧。
“牡鹿医学‘极星’级医疗无人机，请叫我白玦。”无人机报告，轻质碳纤维框架上涂有完美无瑕的亮白涂层，显得格外干净。
“这样就好办了。”张肃委托小蜂去采摘那些野果。
小蜂原先在附近收集了许多野果杂实的种子，而今它们在红焰的祝福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猕猴桃、覆盆子、桑葚、杨梅、蜜柑、生李子、草莓、野莓果……在花盆里互相挤压着，需要及时采收。
还有两个大西瓜，夏希那天把瓜子吐到地里，现在它们一夜之间变大了。
“劳烦检查一下这些水果，我们想知道它们的营养价值有没有发生变化。”张肃将它们精心排列在白玦面前。
白玦的超高分辨率成像镜头闪烁了一下，仿佛是在眨眼。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它发出悦耳的电子音。
“求求伱！”拉露洁讨好地说。
“嗯！”小蜂闻了闻，光是气息都让她感到体内的魔力流转加快些许。
“也许是镜子危害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张肃去看看她。
“一个小时足够吗？”张肃问。
张肃难以想象她为何还能继续“表演”。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她真是卑微、难过、沮丧到了极点，可现在她又现原形了，这就是个善于靠语言去操纵男人的女人。
她目前还是生长期魔女。张肃观察小蜂，现在还只是平平无奇，可是等后来进化到成熟体、完全体阶段，她会变得和幽法琳一样饱满旺盛，身材也变高，完全有了下一任虫王的气势。
而拉露洁是日夜都留在这里，睁开眼就是她自己，不是她赖以引诱观众的皮套，而是她自己。
她走进囚室，光脚坐在镜子上，又一次被无数个“拉露洁”的镜影所凝视。
“送饭的时候，我看到拉露洁，她哭得很厉害，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心理问题。”卡蒂向张肃报告。
“拉露洁差点要疯掉了，还好有好心人喵。”拉露洁天真地说。
她是多么怀念这一切，阳光的抚摸，鸟鸣的啼啭，花草的香味。
铁门打开，拉露洁伏在地上，双目被血泪浸透，她可能把眼睛都哭瞎了，身体蜷缩在地上。
“你擅长操控和诱惑别人，我可不能冒风险让你出去。”张肃冷声说。
<div class="contentadv">她换了更加柔和的声线，仿佛年纪一下就轻了十几岁。
一小时结束得如此之快。
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扬起脸，任温暖的阳光浸透她苍白的皮肤。
四面八方的镜子映出她可悲的外观，她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张肃，两只眼睛几乎膨胀到爆裂开来，再无刚来时的清新诱人。
“谢谢。”拉露洁微微弯腰，彬彬有礼，“拉露洁谢谢你！”
“不要在这里，拉露洁不要在这里，拉露洁不相信你的心有那么硬……！”她睁大眼睛。
小蜂在花园里浇水，培养新发现的安心嘉果，拉露洁走过去，小蜂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嗷嗷……”卡蒂抓住拉露洁脖子上的禁魔锁环，牵狗一样把拉露洁拽出来。
“不，拉露洁的拯救方式不从里面来，而从外面来，你会明白的。”拉露洁轻轻地说。
“报告：检测出特异水果。”白玦在胸口的显示器上打出检验结果，张肃仔细观察。
白玦先扫描它们的外观，然后伸出一支探针，扎穿果皮，对它们的理化性质加以扫描分析。
原来是水果中的一类野莓果发生了异变，似乎是因为盆栽最靠近红焰的缘故，那天红焰一脚踩出祝福后，这种莓果也获得了祝福。
到处都是镜子，而且紧贴着墙壁，很难打碎。张肃看着四周都感到有些古怪，他的身影出现在不同的镜面当中。
“你是担心拉露洁从里面逃跑吗？”拉露洁问。
拉露洁被擦干身子，去了一趟卫生间，沿途都由卡蒂负责，之后才获准进入花园散心。
在被送进去之前，张肃检查了一下囚室，确保拉露洁没有在里头做手脚，也没有破坏镜子，之后才放她回去。
“正在扫描中……”白玦努力工作，滴滴作响。
卡蒂站起来，抓着她脖子上的锁链，粗暴地将她拽走，拉露洁眨了眨眼，慢慢转身走回自己的镜子囚笼。
“不。”
“经由酶促反应检验，该莓果营养成分优良，有助于生物体合成魔力所必须的神经递质受体，可在食用后24小时内加速魔力循环效应，鉴定为有食品、医学保健与改良魔力生长之效。”白玦报告。
“让我出去吧……”拉露洁爬到张肃脚边，像蛇一样蠕行、祈求，卑微到了极点。
这么说来，红焰至少也是破位级别的魔女了。张肃暗道。哪怕是一点祝福也能恩泽魔女。
真是期待小蜂早点长大。张肃点点头。
在那可怖的镜子地狱里囚禁过后，这一点点的自由就像天堂一样。看了那么久自己的身姿，她都要厌恨自己的视力了，而今看这些全新的花卉简直是种享受，那些色彩让她无法自拔。
“这个好神奇呀。”小蜂蹲在地上眺望着，背上的半透明蜂翅颤抖着。
“怎么说？”张肃转头看卡蒂。
“谢谢。”拉露洁走进花园。
“每天可以放风一小时，在花园。”张肃说。
拉露洁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对张肃感到无比奇怪，他竟知道用镜子来克制她。
白玦将汁液采集到自己的机身里，进行气相色谱-质谱分析，分离果汁中的化学成分，其中色谱仪测定已知化合物，质谱仪确认分子量和元素组成，阐明化学结构。
“是。”张肃直白地说。
“你好像镇静了许多。”张肃道。
午后，张肃又听到了来自卡蒂的报告。
拉露洁也不在乎，她深吸一口气，品尝空气中的花香，感受脚底与鹅卵石摩擦的触觉，一遍又一遍在花园中徘徊，令这份纯天然的宁静流入自己身心。
“怎么了？”张肃走上前。
噗、噗……探针一次又一次扎穿不同的水果，从它们的表皮中沁出汁液，空气中蔓延出芳香，似与原来的品种发生了相异的变化。
样品水果都回收起来，准备再次播种。
她留意到张肃检查房间的动作。
“我给它起名叫‘安心嘉果’。小蜂，在花园里广种这株莓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以后我们可以用它来配置特殊食谱，让大家茁壮成长。”张肃转头道。
拉露洁笃定外面有人能把她从这里运走？张肃沉思。
他确实记得，她的粉丝里有个家伙，能量极大，足以将拉露洁从安心院特赦。
不过，他也有心利用这件事。所以听了拉露洁的话，张肃也只是对她点点头，随后离开。
拉露洁皱眉看着张肃的背影，他为何如此有信心？他到底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