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枫眠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在吵架这一方面,他确实是不太擅长,向来吃亏些。
言枫眠沉默着,被他抱在怀中的北晚清晰的感受到了师尊心情的变化,她也隐隐察觉到刚才干娘那番话……
好像有些对师尊不太友好。
被言枫眠抱着的小家伙,凑近了言枫眠的耳畔,小手抬起挡住了凑到言枫眠耳边说话的嘴。
“师尊,不穷的!”
顿了一下,小家伙接着小声的说道:“以后北晚赚钱养师尊!”
虽然见识过干娘多有钱,但北晚从没有觉得师尊穷,大不了,以后北晚赚钱来养师尊啊!
在北晚心中,师尊就是顶好的师尊,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敬仰的师尊。
小家伙说的话不多,但却让言枫眠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好,师尊知晓了!”
言枫眠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随后看向了肯定也听到北晚这两句话的钱玥。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在和钱玥的交锋中,占据上风。
钱玥面色未变,可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自己操之过急了。
“只是这第五峰确实有那么一些简陋了,过些时日,师尊再好好给你布置一番。”
言枫眠这番话说的很是真诚,毕竟是发自内心的。
当时这第五峰搬来和布置时,言枫眠还不知晓北晚就是自己寻找许久的小凤凰
以至于虽说现在第五峰看起来确实也还可以,但现在看来还是差很多的。
不过,能在不知道北晚是小凤凰的前提下,还将第五峰布置成这个样子,言枫眠对北晚的关心程度,确实已然超过了旁边站着的那四个大高个。
面对师尊想要重新建造更华丽的第五峰的建议,小家伙却是出人意料的摇摇头。
她说:“师尊,你看!”
言枫眠疑惑的随着小家伙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一个凹下去的半截山头,好像是第四峰。
“四师兄的山头都烂了,要修的!”
言枫眠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墨厌和严辞。
不用猜,就知道是这两人搞的。
并且,肯定是墨厌手欠嘴欠哪儿都欠,主动去招惹严辞的。
而严辞,平日里都挺稳重,怎么对上墨厌,就这般容易动怒,每次都还是砸山头。
严辞低头保持沉默。
墨厌有些心虚的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不敢和师尊以及小师妹对视。
北晚指着第四峰的手转动,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是第二峰的方向。
“二师兄那里光秃秃的,只有一个洞,要布置。”
言枫眠:?
他可以说,那是专门从秘境中搞来的专门适合土灵根修炼,就是不长草和树的无根土吗?
还有那个洞,那是最适合廖谨修炼所居住的地方啊!
他当时还问了廖谨,那小子说了不在意的。
廖谨见到师尊看来,尴尬的与师尊对视一眼,然后……默默低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言枫眠:……
合着是他这个当师尊的虐待这小子呗?
“北晚这里已经很好了,师尊给师兄们布置吧!”
北晚转头,很是诚恳的看着言枫眠,等着他的回答。
言枫眠沉默了片刻,难得说出了一番足够圆滑的话:“无碍,你们都翻新。”
“谢谢师尊!”
小家伙率先真诚的谢着师尊。
然后墨厌也是迅速反应过来,也是爽快的说道:“弟子谢过师尊!”
廖谨却是抬手挠挠头说道:“师尊对弟子的照拂,弟子心领了,但第二峰已然是极好,刚被小师妹和四师弟一起装饰过,不用再大费周折的布置了。”
这句话乍一看没什么,但……那大小伙的表情为何如此羞涩。
言枫眠这一刻仿佛才真的认识了廖谨。
严辞等人对此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看着苍炎宗师徒几人的互动,钱玥看向了臧云织,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挥动,好似在示意他要做些什么。
臧云织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他从储物镯中拿出来了一卷被灵力封存的卷轴,走到了言枫眠的面前。
“言宗主,这是无狱门收集的关于北俪邪阵的全部消息,请过目。”
北俪邪阵、全部消息、请过目。
三个关键词。
不仅让严辞等人愣了片刻,就连言枫眠一时间都没有想明白无狱门,或者说钱玥想要做什么。
言枫眠以防有诈,没有动手去碰触那卷轴。
不是他过于警惕,他现在怕的就是,钱玥会用这个消息来换北晚,来给他下套。
见到言枫眠没有动,臧云织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能是对着被言枫眠抱在怀中的北晚使了个眼色。
小家伙一向是喜欢臧云织的,或许是……体内有着相似的血脉。
可这一次,北晚却没有动作,师尊不动,她就不能动!
小家伙在这一方面是有着绝对的原则。
臧云织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漂亮的眸子不卑不亢的注视着言枫眠。
“言宗主,事关北晚,这消息是无狱门无条件给予的,我们的目的相同,就算您和门主之间或许真的有恩怨,但在这件事上,立场绝对是相同的。”
这也倒是实话。
钱玥伸了个懒腰,明眸善睐,嫣然含笑,带着一股别人学不来的贵气的慵懒:“两百年没见面了,不能再吵了,该一起好好养孩子不是吗?”
没错,抢孩子倒是次要的,但也不是不抢,看机缘罢了。
她这次来,主要还是来看看孩子被照顾的怎么样。
孩子被言枫眠照顾的还算是不错,也没有被彻底养歪。
这第五峰虽然破了点,但换位思考,这是言枫眠在不知道北晚是小凤凰的情况下布置的,那确实是对北晚上心了。
这样也倒是令人更放心了些。
顺便来好好研究一下两百多年前的那件让人根本无从下手的事情,还有如何才能将孩子最大程度的养好。
再怎么说……北晚也是那群人唯一留下来的孩子。
是他们哪怕会献出一切,也会护住的孩子。
他们两百多年未曾联系,一是当时年轻气盛,互相赌气,二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再次聚到一起。
现在,两百年过去了,年轻气盛已然弱了,都稳重了些,契机也出现了,有些事情,是要一起来面对了。
对方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言枫眠若还是不接过来,那就是太掉价了。
他将北晚交给了严辞,接过了臧云织手上的卷轴。
打开细细阅览一遍后,他眉心蹙起,面色越发凝重了,尤其是在看到最后一句钱玥的手札后,眸中甚至闪过了一抹惊诧。
北俪的邪阵在十年前就已经隐隐露出了苗头。
十年前……
言枫眠心中一动,目光微转,落在了祁佑青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