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程国强事业打开,秀秀已经和他举家搬到城里了,只是回来探亲时听到的传闻,只是这传闻太劲爆,在民风一向并不彪悍的北坡乡轰动了好几个月。
因为那满墙的“冤枉”二字,大家都猜测当年罪犯的流氓罪是被张大芳诬陷的,毕竟在流氓罪面前谁也不会想到女人会是施暴者。
但真相早已无从查证,那位叫做杠条的男人,最终以杀人罪被判死刑,被执行了枪决。
脑子里没来由砰的一声枪响,好像打进了秀秀的脑袋里,她打了个冷战,瞪大了眼睛对张建成问:“那个张寡妇,刚才喊晓生哥外号了吧!”
张建成睫毛煽动,眼中流露出一种深邃的情绪,但语调依然平静:“他那外号是张寡妇的男人给起的,外人很少叫!”
“叫什么呀?”秀秀情急地问。
“杠条!”
脑袋里好像又中了一弹,秀秀蹭地站起来:“你你你看着点蛋蛋,我出去一趟!”
跑出饭店门,她冲街道前后张望了一下,在门口打着手势问:“是这边的胡同是吗?第三户?”
“嗯!”张建成转头看着她:“秀秀……”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秀秀已经消失在门口。
秀秀重生回来,除了拯救自己和张建成的人生,从来没想过要拯救别人的性命,指引别人的人生,但每次突发情况来临,她又总摆脱不掉宿命的责任感,更何况是为人爽朗大方的赵晓生呢。
她急切地奔
跑,很快就到了第三户院子的墙外,正听到赵晓生在里面推辞的声音:“嫂子,车修好了你就别拉着我了,我兄弟还等着呢!”
“赵杠条,你别一口一个嫂子的埋汰我,今天好不容易来家里,跟我进屋!”这女人说话也很豪放,秀秀猜测这个声音应该就是张大芳的。
“屋就不进了,着急走!”赵晓生似乎在刻意压制不耐烦的情绪。
张大芳的语气变得低沉又霸道:“我让你着急走……”秀秀只听到了前几个字,紧接着就是细碎的脚步,和低语纠缠的声音。
只听赵晓生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尽力摆脱什么:“嫂子……张大芳你讲不讲理……把衣服穿上……你疯了是吧!”
“我就是疯了,想你想疯了,我有家有钱,长得也不差,你为啥不同意跟我好,你有啥看不上的!” 张大芳的声音又低又野,秀秀觉得他们大概就在靠在这面墙边纠缠,所以她才能听得清楚。
“张大芳,看在我兄弟的面上,我不对你动粗,你赶紧放手!离我远点!”
“我就不放!”张大芳的语调忽硬忽软:“晓生,你跟我进屋,别在外面……”
赵晓生怒了:“你再这样我……我真要揍你了啊!”
“你敢!”张大芳语调虽低,却透着一股混不吝:“你敢对我动手,我就喊救命,说你耍流氓,到时候让警察把你抓起来!”话音一落,便听到两声叱骂。
“你放屁!
”这句低斥出自赵晓生。
“你放屁!”这句高骂出自冯秀秀。
秀秀气坏了,跑到大门处推门要进,可竟然推不开,门反锁了,情急之下秀秀踹门大吼:“放开我哥!你给我开门!”
连踹了好几下,最后一下踹了个空向前扑去,一下子被赵晓生扶住了:“妹子,你咋来了?”
秀秀看着赵晓生乱糟糟的衣领,心里通通直跳,双手有点发抖,但脑海里一声枪响挥之不去,赵晓生尴尬的笑脸在她眼里变得特别戳心。
她攥了攥拳头,环视侧面墙角,张大芳个子挺高,靠在墙边,没脸没臊地将自己露了半个肩膀的衣服慢悠悠撩上去:“赵杠条,你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妹妹,我看是……”
秀秀不想听她说话,即刻打断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想陷害我哥,我今天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了,只要你敢再纠缠我哥,我就去派出所告发你!”
张大芳朝她走过来,一脸无赖地样子:“告发什么?告发你哥对我耍流氓呀!”
“告发你对我哥耍流氓!”
“哈哈哈!我正好要去告发你哥对我耍流氓!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谁的?”张大芳说着无赖的话,也不觉得害臊。
难怪赵晓生被纠缠到无奈,揍也揍不得,躲也躲不开,秀秀瞪着清秀的眉眼,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大家都是女人,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谁的?”
张大芳突
觉自己似乎不占了绝对优势,这才蹙了蹙眉。
秀秀大方地说:“警察办案讲究证据,如果你单方面去告状,有可能相信你,但如果我去作证,他们就会进行多方调查,你觉得一旦开展调查,还会有人相信你吗?”
当年的事情,张大芳就是占了弱势者的上风,不管她是只想耍无赖逼赵晓生要了她,还是真的恼羞成怒诬陷赵晓生入狱,总之,赵晓生都因为没有证人帮着辩驳,而因流氓罪被重判了。
大概是一向光明磊落的赵晓生一辈子再无翻身可能,热血怒涌之下才手刃了张大芳吧。
砰地又是一声枪响在脑海里,秀秀简直忍无可忍,认真而严厉地说:“就今天这个情况,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哥,不然的话,我会先去派出所举报你对我哥耍流氓!”
张大芳的眼神变得恶狠狠地,秀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哥不是看不上你,是你们没有缘分,你又何必强求呢?再说了……”
她看了看院子里面那三开间的房子:“你有家又有钱,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自由自在不用为任何人负责,干嘛非要硬给自己的生活里塞个男人呢……”
张大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己也转头看自己的家,秀秀趁机拉着赵晓生的袖子就朝外走。
赵晓生见秀秀气鼓鼓地走在前面,自觉尴尬,稀里糊涂地解释:“妹子,别这么激动
,她就是个泼妇,都好几次了!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秀秀听了这话,气得炸毛:“好几次了你还跟她纠缠!你就不怕哪次真被误会成流氓吗?”怪不得上辈子能被冤枉入狱。
两人边说边大步向胡同外走,正见到张建成抱着蛋蛋站在胡同口,眼神冷峻地看着他们。
赵晓生呵呵地对他说:“准是你让妹子过来的,没必要!那个张大芳,把我缠得没辙,越来越过分,让妹子听了不该听的话,直替我教训那娘们,瞧把妹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