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劲地说“不知道”,在林浅眼中,他是故意装糊涂。
顾砚辞智商高,心眼子有八百个之多,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高手。
“随口说说,并没有谁。”林浅开启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速度飞快地化妆。
化完妆,她施施然转身,手指握住顾砚辞腰间皮带上的金属卡扣。
“嗯?”顾砚辞的喉结滚动两下,冷暗深沉的黑眸里,泛起一层迷离的暗欲,气息微喘着问:“撩拨我?”
林浅轻轻侧过头,眼尾溢出妩媚娇笑,腔调如出谷黄莺般婉转悠扬:“夫妻间也要投桃报李,你送我礼物,我帮你……纾解欲望。”
她说来就来,反手便推倒顾砚辞,手掌贴着质地光滑的布料轻抚,尾指或轻或重地打圈。
“嗯。”顾砚辞侧过脑袋,喉结一上一下地连续滚动。
他俊帅完美的五官微微变形,呈现出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的复杂神色,右手的手指逐渐收紧,攥住身子下方的真丝床单。
“停!”顾砚辞面向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出湿热气息,漆黑的眉峰紧蹙,“你正值那几天,撩起火你又扑不灭,存心折磨我是不是?”
“不是折磨,是玩弄。”林浅的双手撑在顾砚辞身体的两侧,俯视着置身于火焰焚烧中的英俊男人,没心没肺地坏笑:“让你招蜂引蝶,玩不死你我不姓林。”
顾砚辞的眸底闪过亮光,上半身隐隐约约地抽搐几下,“胡闹!”
“哟,口嫌体直?”林浅的手指划过他的下眼睑,轻嗤一声说:“明明很期待嘛!我没看错的话,我说玩死你,你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顾砚辞:“……”
“别急,”林浅在他额头的中心处吻了吻,“这就满足你。”
现如今,啥啥稀奇古怪的用具,皆可以在市面上买到。
床头柜边的抽屉里,塞了一大堆。
“嗡嗡嗡——”
顾砚辞腰下,响起分贝低微却清晰的马达声。
他清俊的面颊渲染上绯红,眼神失去焦点,忽左忽右地飘忽。光洁前额渗透出密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划过脖颈钻进衣领。
不止是额头,他的身躯更是汗水淋漓,真丝衬衣早被汗液濡湿,紧贴在肌肤上,呈现出零乱的皱褶。
他的双手几乎要把床单揪烂,指关节明显泛白。自身的清淡体香经汗水熏蒸,形成令人血脉偾张的浓烈味道。
“呃!”顾砚辞漆黑的眉峰时而紧蹙,时而松懈,脖子向上梗起,嘴巴里呼出一股股湿热气息。
病房的门窗紧闭,他呼出的气息经久不散,混合着身上散发的气味充盈于房间内。屋里的空气逐渐浑浊,淡白色的水雾弥漫在半空中,犹如水汽缭绕的桑拿房。
“爽吗?”林浅的眼睛半睁半眯,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要不要看点小电影助兴?”
顾砚辞的喉咙里,溢出一句暗哑:“想抱你!”
他张开双臂抱住林浅,力度蛮横,似是要勒碎她的骨骼,又仿佛是要把她揉进自身的躯体,让她彻底的属于他。
他的脸颊,埋在林浅的肩窝处,神色陶醉地亲吻她的锁骨。
在这一刻,顾砚辞浑然忘掉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全身心沉醉于炽烈的情欲里。
“嗯~”他发出一声绵长暗哑的低喘声,手指隔着连衣裙的布料,扣进林浅的背脊,意识不清地说:“浅浅,我……”
林浅就等这一刻,她坏笑着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投影仪启动,在天花板上投射出方方正正的画面。
并不是用以助兴的小电影,竟是恐怖片里的血腥镜头:一条体型硕大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细长的信子,从天花板上极速扑下。
顾砚辞正值兴致昂扬的关键时刻,冷不丁受到惊吓,他的身躯僵直,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心脏,体温刹那间降到冰点,背脊和额头渗透出大片冷汗。
愣了几秒钟,顾砚辞松开林浅,冷着脸坐起上半身,周身散发出凌厉的冷气。
知道他的心情很恶劣,林浅一言不发地溜进洗手间。
刚进淋浴间,顾砚辞跟着进屋。
他的右手撑在墙壁上,冷声问了句:“故意的?”
“是,”林浅大着胆子承认,“一开始就跟你说了,玩不死你我不姓林。”
“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顾砚辞的脸色一沉,眸光冷凉,“你知不知道,那种时刻我受到惊吓,容易……”
“知道呀,”林浅背靠墙壁,盯着他的脸,回答说:“容易一蹶不振,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听她如此说,顾砚辞的脸色一暗到底,紧咬着后槽牙问:“你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林浅想起张疏影,眼底溢出水雾,“我没能耐榨干你,索性废了你,毁了你的基本功能,从根源上杜绝你出轨的可能性!”
顾砚辞眼里的暗光跳跃两下,若有所思地问:“疑神疑鬼,不信任我?总觉得我要背着你偷腥?”
林浅习惯性闭嘴,呵,你当着我的面,和张疏影眉来眼去,还说我疑神疑鬼。
她沉默,顾砚辞紧绷的神色自动缓和,自认倒霉地说:“算了,你也是控制不住冲动,我认栽。”
他放下右手,微微摇头:“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
次日,林浅又做了一次MECT。
麻醉效力过去,她依旧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
睡到下午四点,她方才清醒。
病房里没有顾砚辞,林浅下床,走到外边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有他,他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不行,我不能过去,她离不开我。我怕我一转身她就割手腕,你说的那个医生,我可以在线上面见他。”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皱皱眉头:“你别过来,求你了别来刺激她,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受到点刺激便发作。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高抬贵手放过她。你折磨她,等于折磨我。”
那边又说几句,顾砚辞无奈:“挂了吧,夏虫不以语冰,我跟你无话可说。”
他挂断电话,林浅走到他身边,问他:“甄老夫人召见你,为着什么事?”
顾砚辞简单说明:“她说,她从Q国请了个眼科医生,要我回家,跟医生面对面详谈。”
听到Q国,林浅瞬间了然,“还要张疏影做翻译是吧?我没猜错的话,张疏影就在老宅里,陪在她的身边。”
顾砚辞“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回去吧,”林浅面无表情地催促他,“她刻意制造机会,让你俩培养感情,你别辜负老夫人的一番好心,别让张小姐久等。”
“不是,”顾砚辞像看傻瓜似的看着她,“我和张疏影,培养感情?不要神叨叨说胡话,我和她只是上下级关系。”
“只是上下级吗?”林浅轻嗤:“分明是谈过恋爱的旧相识。”
顾砚辞的瞳孔地震,话里话外透着震惊:“我和她谈过恋爱?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