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你是我的药。”林浅娇笑着低头,啃咬他的脖颈,脑洞大开地说:“你说,我吸食你的鲜血,会不会药到病除?”
顾砚辞:“……”
……
翌日下午,林浅又被医护推进MECT电疗室。
这一次电疗做完,她再度醒来之时,像个木偶似的坐在床上,不动不笑不说话。
护士根据职业经验判断出,这次电疗,进一步损伤她的脑神经。
按照惯例,护士问了些小学的数学题,检测她的逻辑思考能力:“三个数之和是143,乙数是甲数的2倍还多3,丙数是乙数的3倍少4,求每个数各是多少?”
简简单单的小学数学题,林浅别说是计算出答案,护士出题时,她一脸懵逼地听着,一副听不懂题目的傻样子。
见她计算不出,护士换了个题目:“110个红球,58个黑球,如果每次取出5个红球,3个黑球。那么多少次之后,剩余的红球的个数是黑球的2倍?”
“不知道,我不知道!”林浅抱住隐隐作痛又晕乎乎的脑袋,半是崩溃半是烦躁地说:“别考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换个简单点的,”护士将题目的难度降到最低,“18+24等于几,25×36等于几,156+587等于几?”
低年级小学生,甚至于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计算出的简单题目,林浅算来算去算不出,算的脑浆子疼。
“不知道,”她再一次抱住脑袋,羞愧的恨不得线条地缝钻进去,“别问我了,给我留一点面子好不好?”
“不要不好意思,”护士安慰她,“做过几次MECT的患者,都是这样的。你还算好的,有些人傻的话都不会说,分不清身边人,逮着医生护士叫老公老婆。问他18+56等于几,他傻乎乎地说出银行卡密码。”
林浅不说话,目视前方发呆。
护士再度安慰:“没事的,过些时候,你的智商会上线的。你现在尽管放宽心好好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安慰完,护士又叮嘱顾砚辞:“她近段时间可能会有些傻乎乎的表现,你尽量理解,万万不可刺激她。”
“我知道,”顾砚辞走到林浅的身边,温存低笑,“我老婆可不傻,我问你,3+2-5等于几?”
林浅下意识地说出答案:“等于零。”
“看吧,挺聪明的,”顾砚辞摸了摸林浅的脑袋,“再出个脑筋急转弯考你,什么海里没有水?”
林浅不假思索,说出两个字:“辞海。”
顾砚辞的眉间眼底浮现轻笑,“看吧,你的智商没下线,还像过去那样聪明伶俐。”
他此话一出,护士和林浅双双无语。
护士心说:你那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题目,是个人都回答得上好吧。
护士走后,林浅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顾砚辞没话找话跟她闲聊,她微微摇头:“你忙你的工作去,我不想说话,不要打扰我。”
顾砚辞知趣闭嘴,往香炉里撒入茶叶再点燃,盖上香炉盖。
闻到一缕缕浓郁热烈的兰花香,林浅的脑袋从膝盖上抬起,鼻腔快速翕动,近乎贪婪地吸吮着丝丝缕缕的茶香味烟雾。
顾砚辞走到病房的角落处,拨出个号码谈工作。
电话那端的客户是个外国人,顾砚辞用纯正流利的外语,与他交流,一言一行之间流露出商界精英特有的睿智风采。
林浅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她盯着坐在角落里侃侃而谈,思维敏捷的他。突然间觉得,他和她之间,已拉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以前啊,她自恃学识渊博,能力超群,既懂医术又懂设计,配他绰绰有余。
现在……
林浅转了转脑子,倏然惊觉,她之前记在脑海里那些望闻问切类知识,如今像浆糊般混沌。别的杂七杂八的知识,亦是模模糊糊。
至于她引以为傲的设计水平……
做一次MECT就退化的差不多,后来又做过这么多次,不消说,那肯定是全然退化。
顾砚辞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顾砚辞,她不是那个秀外慧中的她。
自卑感化作铺天盖地的大网从天而降,笼罩住林浅,受自卑感的驱使,她悲叹:“顾砚辞,我突然发现,我配不上你了。”
听到这一声叹息,顾砚辞中断通话,走到病床边,半是疑惑半是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为何这样说?”
林浅说出自个自卑的原因,又自我贬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笨,我算不出小学数学题,我是废物啊。你的厌蠢症犯了吧?反正我是犯了。”
“你嫌弃你自己,我不嫌。”顾砚辞逗她,“我甚至觉得,你傻萌傻萌的样子怪可爱的,像只小白兔,很好骗很好欺负。”
他的手臂搭到林浅身后的床头栏杆上,身躯缓缓地靠近她,“又是这副病殃殃的虚弱样子,来,到我怀里来,我给你注入活力。”
林浅听话的扑进他的怀里,纤瘦的双臂搂住他健硕的身躯,脑袋在他胸口前蹭了蹭,低声说出两个字:“抱我。”
顾砚辞依言抱住她,坚实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圈搂住她,再用长腿纠缠她的细腿。
林浅的整个身子,都被他紧缠在怀抱里,她犹觉得不够。
她的内心世界仿佛是缺失一大块,急需填充物填补内心的空虚,又不知如何填补。
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林浅的右手往下滑,顺手解开西裤的纽扣,退下拉链,手指隔着纯棉布料,不轻不重地揉捏……
顾砚辞条件反射地仰头,喉结轻滚着闷哼,眸底深处乍现欲色。
“呃!”顾砚辞咬咬牙齿,竭力隐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欲念,林浅几下撩拨,他已然血脉偾张,恨不得立时提枪上阵。
顾忌着林浅此时的身体状况,他不敢放肆。
她太瘦,他怕他力度过重,她承受不住。
“以后,等你……”
就说出四个字,林浅用力一拧,“还说不嫌弃,你不愿意,摆明了就是嫌弃。”
顾砚辞:“……”
就是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先前说着有心理阴影,现在又……
女人出尔反尔,顺着她就好。
“好吧,”顾砚辞解开她身上穿着的病号服的衣扣,“来吧,我尽量温柔。”
他勾住林浅的右腿,眸光一沉,即将破门而入之际。那久违的,熟悉的触感,竟让林浅的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