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的墨眸,焕发出熠熠生辉的光泽,“早知如此,你何至于受那么多的苦。”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他掏出手机,找到个号码,拨号,吩咐说:“哥们,帮个忙,放下你手里的工作,去当地的茶叶行,买几斤最顶级的太平猴魁寄给我。”
电话那端的人,正是刚回国的莫少。
他大惊小怪地惊呼:“咦,我记得,你不喝太平猴魁,怎么突然间要买它?还要最顶级的,你可知道产量稀少的顶级野生茶叶多难买,茶叶行根本买得到。通常是茶叶还没上市,已被资深茶客预订。现在买,晚了晚了太晚了。”
顾砚辞发挥总裁大人特有的霸道气势,“这有何难,你加钱,叫茶叶行老板,把别人预订的茶叶转手卖给你。加钱加多少?加到他愿意卖,别人情愿出让为止。茶叶到手你把发票给我,花的钱我替你报销。”
莫少半信半疑:“你确定?就按两百万一公斤的拍卖价格买,买个好几斤得几千万,是一辆顶级超跑的价格了,我买下你嫌贵不要,不给我报销,我哭都没地哭。”
顾砚辞以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说了给你报销,肯定给你报销,几千万,小钱而已,早就实现财务自由的我给得起。”
“好嘛,”莫少佩服,“你有钱,该你任性。顺便问一句,你买那么多太平猴魁干嘛?”
顾砚辞简简单单地答了一句:“给我老婆解闷的。”
莫少惊掉下巴:“花几千万买茶叶,就为了……哎哟喂,啧啧啧,真舍得哎!你但凡是穷点,都养不起你那个娇娇贵贵的老婆。”
这声嚷嚷,林浅清楚听见。
顾砚辞挂断电话,林浅手指缭绕着他的领带,学着莫少的语气说:“啧啧啧,真舍得。”
顾砚辞摸摸她的脑袋,狭长的凤眸半眯,“能治好你的抑郁症,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他眼眸里浮现怜惜,语气沉痛:“我没有抑郁症,从医护嘴里,其他病人的描述上,我知道,抑郁症发作之时很痛苦,跟癌症有得一拼。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你快一点病愈,舒舒服服的活着。”
林浅正要回答她,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回头,看见一位年约六十岁,装束珠光宝气,气场强势中透着凌厉气势,面容富态的女士,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不疾不徐地走进大厅里。
林浅看过她的照片,一见来人,她一眼认出:此人,就是金港首富,名下资产遍布东南亚,金港市龙头企业——银华国际集团的创始人:欧卿如。
身为女强人,欧卿如即便是年龄已过六十,依旧是年轻时代快人快语的急脾气。
一见面,她冲着林浅和顾砚辞微微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我时间有限,你二位有话快说,长话短说。”
她说话直接,林浅更是坦率:“今天约你来,也就两件事,第一。”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手袋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打开盖子,露出内里装着的,她先前在拍卖场上高价拍得的“鸣凤元宝”,“听说欧总有收藏古钱币的爱好,你所收藏的历朝历代钱币中,恰好缺失这一枚鸣凤元宝,你深以为憾。今天,我把这一枚我偶然得来的元宝转赠给你,弥补你的遗憾。”
看见那一枚价值千万的古钱币,欧卿如的容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喜悦或是动容。
她看了一眼古钱币,精明且犀利的目光,再度落到林浅的身上,从头到脚扫视她,似剖析似研究,说话更是直接:“我看,你送我这玩意儿,弥补遗憾是假,为你老公求情是真。若是如此,你将古币收回,生意场上的事,不是一枚古钱币能够左右决定。”
碰一鼻子灰,在林浅的预料之中。
她若无其事地笑笑,问道:“你之前看好他,因他突然间爽约放弃他,是听信经济学家们的分析,觉得他不甚靠谱,犹如历史上那些不理朝政,整天沉溺于儿女情长中的昏君?”
“并不是,”欧卿如摇头,“砖家的说辞,我一向不看不听。我临时变更主意,主要原因是受我儿子的影响,他对比宇寰和兴创的优势劣势,最终让我做出将橄榄枝抛给李兴的决定。”
语毕,欧卿如又加了一句,“自然,你说的原因,也是他的劣势之一。生意人以利益为重,我需要一个将主要精力投放在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不需要整天沉浸于儿女情长中的恋爱脑。”
顾砚辞无视她后边所说,抓住她之前的说辞问:“你儿子那套有关我公司和兴创集团的分析对比,你听完之后,可否做过实际调查?”
欧卿如的目光一凛,反问:“你这话的意思,暗指他得了李兴的好处,刻意弄虚作假,拔高兴创,踩踏宇寰欺骗我?”
顾砚辞尚未答言,林浅抢先开口:“这事姑且不论,我约你来,还要告诉你另一个事关你身体健康的重要情况。”
欧卿如再次打量她,猜测着问:“你要给我治病?不需要,我有好几个保健医生,中西医皆有,他们的医术在你之上,我的身体状况,不劳你操心。”
林浅的眼睛里,透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异样光泽,说出的话更是耐人寻味:“他们的医术或许在我之上,对你的身体状况也颇为了解。了解归了解,不一定实话实话,将实际情况告诉你。”
她的话大有深意,欧卿如正要反驳,联想到自己每况愈下的体质,医生检查诊断时那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她心里一紧:“别故弄玄虚打哑谜,有话你直说。”
林浅端起茶杯,目光透过缭绕飘渺的水雾,落在欧卿如胸口前佩戴着的蓝宝石胸针上,“我大致看了看你近年来的照片,似乎是近两年来,你时常配戴这一枚蓝宝石胸针,不仅在出席重要场合时佩戴,更是在日常生活中屡屡佩戴。”
这几句,欧卿如听着,只觉得她无聊透顶。
她面露不悦,怒斥:“连我戴什么首饰,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小姐,我劝你收敛你的职业病,我不是女明星,不需要你教导我穿衣打扮。”
“你误会了,”林浅明确告知:“我只想告诉你,你那枚胸针上的蓝宝石,不是真正的蓝宝石,是要你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