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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你要离婚,我成全你

  他说“扔绳子”,林浅立马想到:他要化身消防员,拽着绳子三下五除二攀爬到楼上,背着她滑到楼下。


  时间紧急,林浅来不及考虑顾砚辞爬绳功底如何。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她用力一甩,结实牢固的安全绳从楼顶飞到楼下。


  楼下花园里大大小小的景观灯,焕发出雪亮光芒。借着灯光照耀,林浅看到顾砚辞从停泊于屋外的宾利车里冲出来,经过门户大开的镂花铁门,三步两步冲到楼下。


  他拽住安全绳,姿态娴熟地向上攀爬,其干净利落程度,不输久经训练的消防员。


  转眼之间,顾砚辞已顺着安全绳攀爬到楼顶,他将安全绳的另一头捆缚在林浅的腰间,手里拽着绳子说:“抱着我的腰,我带你下楼。”


  别墅楼在火焰中摇摇欲坠,随时有坍塌成废墟的风险,情况危急,林浅毫不犹豫地抱住顾砚辞的腰肢。


  顾砚辞像上来时那样,顺着绳索快速下滑,分秒之间便背着林浅滑到楼下。


  他解开捆缚在林浅腰间的安全绳,拉着她走到大门之外,回头盯着快要被炽烈火焰吞噬殆尽的别墅楼,若有所思地说:“从敞开的大门判断,是别有用心之人破坏门锁,潜入室内,故意纵火。”


  林浅也想到这点,她脑子转了转,迅速确定出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吴婧婧已死,尚在人世,且恨她恨到恨之入骨的人,唯有顾瑾瑜。


  “噼啪——”


  不时有细碎破裂的火星,爆裂在半空中。


  林浅盯着那些一闪即逝的小火星,语气无情无绪地问:“你觉得,是谁故意纵火?”


  顾砚辞沉默,似是在认真分析。


  静默半晌,远方隐隐约约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时,他说出分析结果:“还能是谁?因仇恨我而恨屋及乌仇恨你的人,只有他。”


  他?


  林浅冷漠勾唇,李兴又双叒叕背锅!


  “困吗?”顾砚辞脱下西装外套,披上林浅穿着单薄睡衣的身躯,扶着她走进别墅对面的小洋楼,“你先休息,别的事我来处理。”


  此时,林浅很清醒,不想睡觉。


  她不想跟脑子里全是豆渣的顾砚辞多说一句,顾砚辞跟她说话,她沉默以对。


  她按顾砚辞所说,走进小洋楼的卧室,一进门便反锁房门,坐在床沿上考虑以后。


  次日早上,林浅一觉醒来,恰时听见敲门声:“浅浅,睡醒没有?”


  林浅冲着门口方向,说了句“醒了”。


  而后,她下床,先进洗手间洗漱,再换上长袖春装出门。


  门外,站着顾砚辞。


  他细看林浅,随口问道:“昨晚很困吗?我在外敲门敲了半天,你愣是听不见。”


  昨晚,林浅听到顾砚辞在外敲门。


  那时她不想搭理他,索性置若罔闻。


  现在,她依旧是一言不发,径直从顾砚辞身旁经过,来到楼下餐厅。


  顾砚辞亦步亦趋跟着她,简单说明:“起火原因已查清,天网监控显示。昨晚半夜时分,有人乘车来到别墅外,先破坏别墅的智能安防系统,再破门而入纵火。那些人放火之后迅速撤离,当地警方正顺着他们的逃离路线一路追查……”


  听他说完,林浅顺手扎起披在脑后的披肩长发,问他:“今天要回榕城吗?”


  “要回去,”顾砚辞面露疑惑,“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跟我一块回去?”


  林浅正有此意,“是的,我俩一起回去。”


  顾砚辞上上下下打量她,心里疑云翻滚。


  他看得出,她情绪古怪,且冷若冰霜,言语之间透着要离他而去的决绝态度。


  顾砚辞按压住内心猜测,待林浅在早餐桌上吃饱喝足,拿起手机订票时,他抢过手机问:“你跟我回榕城,是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吧?”


  他所言极是,林浅回榕城,不为别的,只为离婚。


  昨晚那一场险些让她葬身火海的火灾,没让她受伤,却让她警醒。


  顾砚辞再怎么爱她宠她娇惯她,顾瑾瑜活着,生命危险还像过去那般如影随形。


  要摆脱那个盯着她不放,不弄死她不罢休的顾瑾瑜,必须跟顾砚辞撇清关系。


  恨顾瑾瑜恨到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及,林浅露出一副心力交瘁的疲惫神色,慢悠悠说:“是的,我想离婚,跟你在一起,连最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没有,还是离了好。”


  “无理取闹!”顾砚辞神色沉郁,据理力争说:“我好几次提议说,在你附近布置上保镖,你死活不同意。昨晚,要有保镖保护你,那几个犯罪分子哪能得手。”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就几分道理。


  林浅清楚知道,顾瑾瑜要害她,保镖起不到多大的保护作用。


  她懒得跟顾砚辞理论,直接拿出“三个月时间”反驳他:“再提醒你一次,你之前说过的,三个月之后,无条件离婚。今天,三个月已到,你必须说到做到,跟我离婚。”


  顾砚辞暗沉眼眸里,浮现黯然神伤,之前她不提,他以为,她忘了三个月之期。


  今天,她一口一个“离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记得,她没忘。


  甚至于,她离婚的态度,还像过去那般坚决。


  顾砚辞看向窗外,云岭多晴天,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透过纤尘不染的窗户玻璃,可看见外边绿树成荫,在阳光下喷香吐艳的各色花卉。


  一切,与数天之前,他感叹“时光清浅,百事从欢”之时,并无区别。


  唯一截然不同的,是林浅彼一时彼一时的态度。


  那个依偎在他怀里,沉浸在幸福幻梦中,轻言细语说爱他的林浅。和眼前眉目冷漠,嘴里别无二话,唯有“离婚”二字的林浅,判若两人。


  回想过去,顾砚辞颓然苦笑:“在我怀里说爱我的你,今天的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林浅垂眸,目光盯着自己素白莹润的双手,自然而然想起顾砚辞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疼地说: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


  凭心而论,顾砚辞是个很体贴、很细心、很深情的好丈夫。


  人无完人,他占有欲强,林浅尚且能忍。关键时刻犯糊涂,林浅万万不能忍。


  “往事再提,没有意义。”林浅褪下戴在无名指上的皇冠钻戒,“我要离婚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等到能说清楚那日,我再一五一十说与你听。”


  她说的“能说清楚那日”,指的是顾瑾瑜心思暴露那天。


  她期盼那一天,可她知道,那一天太过遥远。


  顾砚辞许是挽留够了,他不说爱她,不说“不想离婚”,他自语般回答她:“事不过三,离婚你提过太多次,我知道,你是非离不可。行,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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