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瑜强忍啜泣,语带试探,哽咽着问:“哥哥,你为什么排斥我?”
顾砚辞低头,眸光在公司文件的字里行间浏览,随口答道:“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怀里扑,咱俩是兄妹不是夫妻,整天搂搂抱抱不像话。”
他淡漠如斯的语调声声入耳,在顾瑾瑜心湖里掀起酸涩涟漪。
顾砚辞无视她感受,继续往下说:“我反复审视过,以前的咱俩,确实是太过亲密,你嫂子看不下去情有可原。换做是我,瞧见她整日里跟她的亲哥哥搂抱撒娇,我也受不了。我不搞双标,以后,她看不下去的事,我坚决不做。”
听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不过是顾忌林浅感受,要和自己拉开距离。
就是说,自己以后再没机会像以前那样,靠在他怀里撒娇打闹。
心酸夹杂嫉恨,两股强烈情绪交织,扭曲顾瑾瑜面容。
怕自己一贯维持的“纯真善良”的人设崩塌,更想故作可怜,激起顾砚辞怜悯心,顾瑾瑜咬着嘴唇悲泣,“哥哥,你知道吗?我……”
她眼含热泪,哀怨凄楚的看了顾砚辞一眼,遮遮掩掩说:“我受了好大的委屈,本想倾诉给你听,从你这汲取安慰。既然你要跟我保持距离,我还是不说为好。”
说话之间,她的眼泪扑簌簌掉落,滴到衣襟上,晕染出大片水痕。
她只掉眼泪不哭泣,强忍着嘴唇压抑自己,刻意装出一副“打掉牙齿和泪吞”的委屈模样。
她期待顾砚辞安慰她,问她“你怎么了”?
不成想……
顾砚辞微微皱眉,语气淡漠:“受了好大的委屈?你能受些什么委屈?妈妈宠你,家里的佣人不敢招惹你,谁让你受委屈?”
顾瑾瑜哑然,她的遭遇,她没法宣之于口。
很想扑到顾砚辞怀里汲取温暖,顾瑾瑜想了想,随口编造说:“上网时偶然看见某些人的发言,想不到,几年过去,当年那些脑残粉,还像当时那样仇恨我。他们骂我,骂的可难听了。”
“就这?”顾砚辞淡漠勾唇,不假思索的说出解决良策,“这种事,搁浅浅身上,她分分钟反杀他们。脑残粉在哪个平台攻击你?你将此事告诉许珩,叫他联络平台CEO,彻底封杀那些人。”
顾瑾瑜:“……”
“哥哥,”顾瑾瑜哭哭啼啼啜泣,“你变了,搁在以前,我说我受了委屈,你会千方百计的安慰我。现在……”
她抽泣几声,自问自答说:“也是,你结婚了,你没有多余精力安慰我。你现在,只在意你的妻子。她是最重要的,我无足轻重。”
顾砚辞眸光微闪,沉声说出四个字:“知道就好。”
他的回答,出乎顾瑾瑜意料。
她以为,他会说: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个柔弱单纯,需要哥哥保护呵护的乖巧妹妹。
可他……
顾瑾瑜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顾砚辞不给她多说机会,直接驱赶她,“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没时间陪你东拉西扯,你请回,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别来打搅我。”
顾瑾瑜震惊,顾砚辞赶她走,破天荒来第一次。
他现在,这般厌烦她,肯定是受枕边风影响。
顾瑾瑜内心嫉恨汹涌,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林浅,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好吧!”顾瑾瑜擦擦眼泪说,“你忙,我不打扰你。”
她拉开病房门,一眼看到林浅坐在外边长椅上,戴着入耳式耳机听音乐,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划拉。
顾瑾瑜垂眸盯着她,七八分钟后,顾瑾瑜神色古怪的笑了笑,而后举步离去。
再说林浅,她玩完游戏,信步走进病房,随口问道:“顾砚辞,你妹妹怎么啦?我看她眼睛都哭肿了,怎么的,她坏事做多得绝症了?”
搁以前,林浅胆敢乱说顾瑾瑜坏话,顾砚辞铁定发火。
现在,顾砚辞一心一意只想讨好亲爱的小娇妻,林浅乱说,他置若罔闻。
“没什么大事,她不过是……”顾砚辞简单说出顾瑾瑜哭哭啼啼缘由,又眼巴巴盯着林浅,问她,“刚刚我和她的对话,你听见多少?”
林浅从衣袋里拿出入耳式耳机,在手上晃悠两下,“我在外边戴着耳机打游戏,一句没听见。我也不想听见。你俩说啥我无所谓,哪怕是公然谈情说爱,我也不当回事。”
顾砚辞:“……”
“谁和她谈情说爱了?”顾砚辞垮脸,“我和她的对话,你真应该听见,我跟她说。”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句说:“从今往后,和我保持距离,别有事没事往我怀里扑。”
呵呵!
林浅谩笑,冷言冷语反驳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你那张破嘴。和她保持距离,你做不到,这辈子都做不到。”
不等顾砚辞作答,她据实反驳:“你要有保持距离的意识,哪会三天三夜不回家,时时刻刻陪伴她。”
“陪她三天三夜?”顾砚辞先是困惑,而后恍然大悟,他据实解释,“你误会了,那三天我不是在陪伴她,我是陪着我母亲去了国外的好几处知名医院,检查她的眼睛还有没有复明的可能性。”
他抱住林浅,诚恳致歉说:“老婆大人,之前只顾忌她的感受,忽略你的感受。是我不对,我有错,我认错,还请亲爱的顾太太,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林浅不语,心说:给你机会?给你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不知她心思的顾砚辞,温柔亲吻她左脸,低笑一声说:“顾太太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其实,你和我一样,有点变态还有点疯批。只要你是真心爱着我,我情愿被你全方位霸占,哪怕你把我当个私有物霸占,我也甘之如饴。”
……
月上中天,刚吃过晚餐,林浅正要进淋浴间洗漱,病房门突然间被外力冲撞而开。
甄苒被贴身女佣推进屋,保姆身后,顾瑾瑜捂着耳朵,哭哭啼啼喊:“痛!好痛!”
林浅皱眉,怎么了这是?
“顾砚辞!”甄苒怒不可遏开口,“你老婆太不像话了,你看看她做的事,就因为一个耳环,她扯烂了恬恬的耳朵!”
林浅一愣,旋即了然。
惯会无中生有的顾瑾瑜,又双叒叕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