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仿佛是挨了几拳似的,顾砚辞肝胆俱裂,暗沉沉黑眸浮现猩红血光。
是的,毫无疑问,林浅她……
他双手紧握方向盘,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那么几个清晰意识。
他是罪魁祸首,他是杀人凶手,他间接导致林浅香消玉殒。
顾砚辞神思浑浑噩噩的开车,当他抵达西郊火葬场,看清从烟囱里飘出来的深黑色烟雾时,他的心脏,掠过强烈悸痛。
是她吗?是化作一缕青烟的她吗?
火葬场大门外,站着几十个保镖。
许珩拿着手机,翘首以待。
见顾砚辞驱车而来,他拿着手机走上前,“顾总,我们看了监控,少夫人坐车经过这里时,特意将手机丢到花园的灌木丛中。”
顾砚辞从神思恍惚中回神,他抢过手机问:“你的意思是,她没事?”
“何止是没事,她还……”许珩撇了撇嘴,“她给你留了言,你自己看。”
顾砚辞低头,但见手机壁纸上,印着十个大字: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手机上没有别的图标,就有一个音频文件。
顾砚辞点开,听到林浅怪腔怪调的唱歌声:“我要天天跟男模约会,夜夜和奶狗入睡,一生绿你千百回……”
听到歌声的保镖们,个个忍俊不禁失笑。
顾砚辞脸黑如墨,咬牙切齿喊:“林浅,你好样的!”
他爸的,林浅耍他。
把他当个小孩子耍!
顾砚辞手指紧了紧,看向机场方向,沉声吩咐:“走,跟我去机场。”
许珩提醒他,“那个,从少夫人离开半城别墅到现在,已过去三个小时。我想,她已经登上飞往江洲的飞机,飞机已飞到江洲上空。”
“不!”顾砚辞薄唇轻启,语气冷沉说:“没那么快,我料到她会逃跑,提前替换了她的身份证。伪造的假身份证买不到机票,她要买机票,需得申请电子版临时身份证,等审核通过后方能购票。我判断没错的话,此时此刻的她,正坐在机场大厅里焦急等待。”
闻言,许珩竖起大拇指。
顾总就是顾总,预判了少夫人的预判。
……
顾砚辞猜测无错,此时,林浅正坐在机场大厅里,急等“审核通过”。
左等右等,审核就是不通过,一直是“审核中”。
林浅一边抱怨审核太慢,一边鸟语芬芳咒骂顾砚辞,同时还懊恼自己粗心大意,竟没觉察到顾砚辞那个杀千刀的,悄摸替换了她的身份证。
等呀等,可算是等到“审核已通过”,林浅加足马力,冲向自助购票机。
机票刚刚吐出,一只手搭上她肩膀,熟悉至极又可恶的男人声音,在她背后说:“可惜,顾太太,你晚了一步。”
林浅右手紧握成拳,该死的,杀千刀的来了!
她不理顾砚辞,拿起机票,冲向安检口。
顾砚辞拉住她大衣的一带,轻轻一扯拉回她,“还跑?”
“当然要跑!”林浅看了看四周,众多旅客人头攒动。
想让顾挽辞当场社死,更想趁乱溜走,林浅故意提高声音,挣扎着嚷嚷:“小姨父,你就放了我吧,咱们是不可能的,回去吧,跟我小姨好好过日子。”
小!姨!父
周围旅客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浅,一副“吃大瓜”的八卦眼神。
顾砚辞想也想不到,一向正正经经的林浅,会在公众场合来这招。
面对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看热闹眼神,他压低嗓音,沉声呵斥:“闭嘴,别在公众场合胡说八道。”
“啥!”林浅提高声音,“你要三人行?娶我做妾,不行啊,现在不是旧社会,是新社会,不流行三妻四妾那一套。再说了,我跟我嫡亲的小姨,嫁同一个男人,亲朋好友要戳烂我的脊梁骨。”
她的惊叫声,吸引来更多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伙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议论纷纷说:“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儿。”
“这……那男的强娶豪夺吗?夺到自己老婆的侄女身上,啧啧,某棠文都不敢介么写。”
“还别说,俊男靓女,挺好嗑,有霸道小姨父强宠小娇妻那味。”
“磕CP可以冷门不可以邪门!就他俩那关系,能组CP吗?那男的连老婆的侄女都不放过,什么人嘛,绝壁是个斯文败类兼衣冠禽兽。”
眼看大家信了林浅的邪,顾砚辞亮出随身携带的结婚证,“什么小姨父大姨父,看清楚,我是他丈夫。”
吃瓜群众:“……”
没掀起混乱局面,林浅又被顾砚辞捉上车。
她坐在车后座,冷着一张脸,不理顾砚辞。
顾砚辞跟她说话,她捂住耳朵,气呼呼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娇妻闹脾气,顾砚辞无计可施。
他眼巴巴盯着她,轻咳一声说:“这不能怪我,怪你自己,你早早发现身份证有问题,早点申请到电子身份证,现在已经坐上飞往江洲的飞机。”
他话里话外,透着明显得意。
那双言笑晏晏的黑眸里,幽光闪耀,仿佛在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坐在副驾驶的许珩,插嘴劝解说:“少夫人,我就不明白了,顾总哪里哪里都好,还一往情深爱着你,你为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身边逃开?”
“因为!”林浅磨了磨牙齿,胡说八道瞎嚷嚷,“他那方面不行,短小软,未脱先射,根本满足不了我。我不想天天守活寡,所以逃走。”
她声音挺大,周围的保镖,一清二楚听见。
所有人瞠目结舌,呃,看不出来,顾总身高一米八八,体格健壮,容貌清风俊朗,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怪不得少夫人要离他而去,少夫人年纪轻轻,哪受得了天天守活寡的苦闷日子。
林浅的鬼话,别人相信,许珩不信,“胡说,你和顾总……,我在办公室外面听到过,我知道,他那方面,很厉害。”
林浅吸吸鼻子,反驳说:“听到能说明什么?那是他为了颜面,装模作样瞎叫唤。你又没跟他搞过,哪知道他行不行。他行还是不行,我最有发言权。”
许珩:“……”
少夫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许珩沉默几分钟,拐弯抹角的劝顾砚辞,“那个,顾总,有病咱就治,这年头,生活压力大,有那个病的多了去。咳咳,得那个病不丢人,你配合医生,好好治疗,治得好。咳咳,少夫人年纪轻轻,叫她守活寡,确实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