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钱哪!”吴天理大喊大叫求救,“抢钱哪!救救我啊!”
“你再叫!”蔡欣娜恶狠狠威胁,“再叫我打死你。”
下一秒,屋里传出沉闷的敲击声,夹杂吴天理发出的惨叫声。
听声音,应该是蔡欣娜拿着钝器,敲击吴天理头颅。
林浅透过木门缝隙偷看,果真,蔡欣娜骑在吴天理身上,手拿板砖,狠砸吴天理脑袋。
吴天理死命挣扎,他越是挣扎,蔡欣娜下手越狠。
砰——
吴天理脑袋被板砖砸破,白花花脑浆子混合鲜血,喷洒到蔡欣娜脸上。
“啊——”蔡欣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丢下板砖,手指哆嗦着试探吴天理呼吸。
大约是没试探到鼻息,她再度尖叫,眼睛瞪得老大,表情迷迷怔怔念叨:“死了?他死了?被我打死了?”
目睹这一幕,林浅深吸一口气,喜滋滋微笑。
害得母亲死于非命的杀人凶手吴天理,死在蔡欣娜手里,算得上恶有恶报。
她特地叫蔡欣娜回来,就想看这对奸夫淫~妇为了三十万自相残杀。
再说蔡欣娜,她呆坐半晌,终于从浑浑噩噩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速度飞快跳下床,从吴天理怀里抢走装满钞票的大号塑料袋,急匆匆跑到门口。
她拉门,木门晃悠几下,拉不开。
透过木门缝隙,蔡欣娜看见,外边新增加一副搭扣铁锁,牢牢锁住两扇木门。
登时,蔡欣娜魂飞魄散,她死命摇晃木门,企图晃开铁锁。
自是徒劳,摇晃几分钟,铁锁依旧好端端的维持原样。
出不了门,蔡欣娜又想到跳窗逃跑。
奈何,窗子外面竖立着铁栏杆,她根本钻不出去,想逃跑那是异想天开。
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蔡欣娜突然想到吴婧婧。
她慌慌张张地拨通吴婧婧号码,语无伦次喊:“快,快回来,救我,我杀人了,我把你爸杀了……”
她话未说完,刺耳警笛声从屋外道路上传来。
蔡欣娜下意识预料到,警笛声是冲她而来。
她左看右看寻找躲避之处,看到床底,她出于本能反应钻进去。
蔡欣娜半个身子方才钻进床底,木门陡然间被踹开,身穿制服的警察,破门而入。
蔡欣娜肥胖圆润身躯像毛毛虫似的抽搐几下,哆嗦着否认罪行:“别抓我,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她脸上身上,还沾染着吴天理脑袋里迸射出的脑浆血迹,又一副惊恐万状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杀人凶手。
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第一时间将她确定为犯罪嫌疑人,他们给她戴上手铐,押着她走上警车。
站在角落里,观察一切的林浅,目睹蔡欣娜被警察抓走,脸上露出得偿所愿微笑。
是她报的警,也是她趁着蔡欣娜愣神功夫,在大门外上锁。
如今,害死母亲的凶手,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因故意杀人罪被警方逮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宣判死刑挨枪子,她母亲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
陵园,林浅抱着一束芬芳圣洁,由白桔梗,马蹄莲,黄菊花组合而成的花束,来到林雅的衣冠冢之前,报告喜讯。
盯着墓碑上那方黑白遗照,林浅再次生出“红颜薄命”悲叹。
母亲的生平,她从某位狱友身上,大致了解到。
那位狱友说,二十多年前,她在某国的某个地下医院里,偶遇林雅。
那时的林雅,长时间被黑心医生做实验做研究,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将她偷运出国,卖给地下医院做研究的人,正是吴天理。
吴天理之所以害她,一是贪财,二是蓄意报复。
吴天理和蔡欣娜,本是一对街头混混。
吴天理靠着强*年轻女孩,再敲诈勒索她们钱财为生,蔡欣娜则充当那个将年轻女孩诱骗到吴天理身边的从犯。
这对狗男女,挣着丧良心的昧心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某一次他们故技重施,骗到个女孩正在强*她,恰被林雅看见。
林雅当即报警,吴天理被抓。
由于之前那些受害者没报警,吴天理又一口咬定这是他第一次犯罪,成功蒙蔽警方,他蹲了五年监狱便刑满释放。
出狱后的吴天理,改名换姓又整容,以全新身份来到林雅身边,骗取她感情,和她结婚。
再后来,因一次偶然机会,吴天理了解到,林雅体质特殊。
她不论感染任何传染病,都能靠自身免疫力自我痊愈。
这个发现,让他如获至宝。
他通过种种途径,与某国的地下医院取得联系,再将林雅拐骗出国,卖给地下医院做研究。
为此,他得到几十个亿的好处费,靠着这些钱,他过了二十多年的奢靡日子……
回想吴天理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林浅咬牙切齿。
被板砖砸死,太便宜他,不解恨啊不解恨。
他该被挫骨扬灰!
想到挫骨扬灰,林浅眼尾一挑。
蔡欣娜被捕,吴婧婧不管吴天理,吴天理遗体的处置权,十有八~九要落到她身上。
黄昏时分,林浅离开陵园。
她在大门口拦下出租车,刚刚上车,又有一辆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行驶而来。
车子停下,司机下车,拉开后方车门,对车里人说:“程总,到地方了。”
……
市区·五星级酒店:
应合作商邀请,顾砚辞来酒店参加商务宴请。
他心情不佳,甚少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饮酒,借酒浇愁。
看出他情绪低落,合作商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
徒劳,不管合作商说什么,顾砚辞一律置若罔闻。
他目光越过落地窗,盯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神色阴郁落寞。
倏然间,顾砚辞目光定格,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她。
按理说,他位于高楼之上,看不清下方街道上走来走去的行人,第六感的心灵感应却让他认出:那个从对面街道走过,身穿及膝长款风衣的女孩儿,是他魂牵梦绕的她……
他抛下酒杯,冲出贵宾厅,冲进电梯,按下“1楼”旋钮。
待电梯下降到1楼,顾砚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大街上,他看到的唯有满大街陌生人,唯独不见他无时或忘的那抹身影。
顾砚辞怅然若失,她去哪了?还是说,他刚才看到的,只是幻景。
应该是幻景,她说过,她要在江洲定居,这辈子不回榕城。
在路边站立许久,顾砚辞心灰意冷转身。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不经意间,顾砚辞看见,林浅从路边茶餐厅内走出,走向地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