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辰坐起来,顾砚辞正正好看见他嘴巴。
唇色过于鲜艳,肿成香肠嘴。
顾砚辞下颔线蓦然紧绷,眸底寒光迸射,怒火在他胸腔内灼灼燃烧。
嘴巴都肿了,这两人经历过怎样一场激烈?
他深邃眼眸闪烁着阴郁暗芒,怒气冲冲开口:“傅鹌鹑,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当男小三?”
他不分青红皂白给傅安辰扣上“男小三”帽子,林浅忍不住辩解,“我跟他一清二白,没发生你想象中的龌龊事。”
“跟他解释个啥,”傅安辰作死乱说,“让他误会得了,他误会了就此放手,正好成全咱们俩。”
他嘴角挑起一抹戏谑弧度,得瑟宣称,“没错,我和她,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的滋味儿绝啦,我尝过一次想尝二次,更想一辈子独占她……”
他话未说完,顾砚辞一拳打出,稳准狠力道落在他鼻梁上,碰砸出一股股热乎乎鲜血。
“哎哟,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傅安辰左手捂住稀里哗啦流血的鼻子,哼哼唧唧劝林浅,“小雏儿,瞧瞧,瞧瞧,这人有暴力倾向,将来有可能家暴你。可不能跟他在一起,你跟着他,性命难保,迟早有一天死在他手里。”
顾砚辞冷嗤:“不跟着我,难道跟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傅鹌鹑,傅鹌鹑,看吧,你爹妈都觉着你不是个东西,给你取了个鸟名。”
“你问我,我算个什么东西?”傅安辰沉下脸,语气难得正经,正经到义正词严,“我算个男子汉!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保护她的男子汉。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么请问,她遇险,最需要你保护时,你在哪里?”
闻言,顾砚辞哑口无言。
是啊!林浅最需要他保护之时,他远在千里之外。
哑然仅有片刻,顾砚辞复又火冒三丈,“少脖子一缩推卸责任,要不是你主动招惹她,她至于被骂上热搜?至于被猥琐男扣上水性杨花大帽子?”
想起亲眼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侮辱言辞,顾砚辞火气更甚。
平日里,他千方百计保护着的女孩儿,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委屈的女孩儿,被骂被羞辱,完全源于傅安辰。
不知天高地厚,只会闯祸的傅安辰!
他再度挥起拳头,打中傅安辰眉骨,怒气冲冲怒骂,“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
傅安辰又是“哎哟”一声,待顾砚辞移开拳头,他精致妖冶的眉眼呈现狰狞青紫,眼睛肿成一条缝,睁都睁不开,全无公子哥特有的痞帅气质。
林浅不知顾砚辞心思,只当他是吃醋发狂。
她并不待见性子轻浮的傅安辰,可不管怎么说,他是救她而受伤,于情于理,她该表现出适当关怀。
“你少说两句,”林浅语重心长教育他,“伤成这样,你又打不过他,言语激怒他被他暴打,但凡是落下永久性创伤,有你后悔的。”
她话里话外流露着关怀意味,傅安辰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看看!看看!”他得瑟炫耀,“你进来半天,小雏儿连个眼神都不给你,只顾着关心我。说明什么呢?说明她心里没有你,她心里只有我。强扭的瓜儿不甜,你麻溜的,赶紧的退出,祝我俩百年好合……”
他得意忘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顾砚辞越听脸越黑,浑身血液因愤怒而喧嚣沸腾,一身肌肉紧绷如铁。
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阴戾骇人气场,林浅胆战心惊。
万一他搂不住火,下死手暴打傅安辰,怕是要闹出人命。
她挽住顾砚辞手臂,拖着他往外走,“大晚上的,在医院里吵吵,影响其他病人休息。咱俩换个地方好好说。”
顾砚辞神色微凛,呵呵,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的意思是,放过傅安辰。
她怕傅安辰挨他打,好生维护他。
顾砚辞本想甩开林浅,看见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臂,他心思一转。
他顺势搂住林浅细腰,语气暧昧调笑说:“是的呢,大晚上的,跟他吵吵闹闹浪费时间。咱不浪费时间,咱共度二人世界去。”
当着傅安辰的面,他低头啄吻林浅右脸,又揽着她走出病房。
“唉,你们……”傅安辰挣扎着下床,视图拉住林浅,他方才走到门边,顾砚辞“砰”地一声碰上病房门,将他锁在屋子里。
屋外,顾砚辞松开紧揽在林浅腰间的右手臂,林浅同一时间放开他。
俩人从姿态亲密,疏远成形同陌路。
林浅加快脚步,一语不发往前走,拉开俩人距离。
顾砚辞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冷言冷语问:“就那么护着他?”
林浅言简意赅说:“不管怎么说,是他救了我。”
顾砚辞冷幽幽提醒,“你是不是忘了,祸是他闯的。”
林浅据实回击,“也是你闯的,你不秀恩爱不炒CP,哪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
顾砚辞咬牙,听她意思,她在责怪他。
他开口,既是提醒,更是警告:“你现在该明白了,世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以后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林浅眼眸半眯,神色凄楚谩笑,“顾太太,被宠妻狂魔爱着的顾太太,看似风光无限的身份,当事人只有心酸无奈。可怜的顾太太,甚至没有跟异性朋友来往的基本自由。”
听话听重点,顾砚辞抓住她最后那句话。质问她,“怎么着?你还要跟他来来往往?”
知道他介意自己跟傅安辰来往,林浅偏生要挑衅他,“不行吗?他因为救我身受重伤,于情于理,我都该照料他,照料到他伤愈出院那天!”
“在床上照料?”顾砚辞想起傅安辰那副满脸绯红,额头冒汗的惬意姿态,他气不打一处来,醋海掀起滔天巨浪,“那小身板,瘦的跟竹竿似的。从开始到结束,他吃了几瓶子药?”
“我……”林浅本想说“我和他没那样”,话到嘴边,她改口,“他瘦是瘦,有肌肉,他不需要吃药。而且……”
她刻意停顿,故作陶醉地说:“他经验多,花样多,更能满足我。”
她话音刚落,顾砚辞按住她肩膀,五指收拢,力度强悍,几乎捏碎她肩头。
“放开,疼!”林浅推搡他手臂,他右手一捞抱起她,疾步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拉开劳斯莱斯车门,像丢麻袋似的丢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