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室内光线黯淡,镜子里的画面,随之朦胧。
林浅如释重负般松懈神经,她轻哼一声,长腿紧缠顾砚辞腰肢,脑袋后仰,线条柔媚天鹅颈凸起……
关键时刻,顾砚辞腾出一只手,打开照明灯。
明亮灯光刹那间驱散黑暗,林浅从镜子里,看清她意乱情迷模样。
满脸绯红,桃花眼荡涤似醉非醉迷离光泽,青丝散乱铺陈枕畔。额头肩颈,密布晶莹剔透细碎汗珠……
两条长腿,犹如八爪鱼触手,紧紧缠绕在顾砚辞劲窄腰肢上……
更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幕是,偌大圆床上铺着的整洁床单,因他俩翻来覆去翻滚,弄得零乱不堪,遍布褶皱,还散布着深一滩浅一滩湿润。
她和顾砚辞,正姿态亲密无间的躺在褶皱零乱之间……
画面太有视觉冲击力,林浅脸颊发烧,心脏砰砰乱跳,似乎要从喉咙口一跃而出。
“回答我,”顾砚辞在她耳边问,“你是在跟我做~爱,还是在为我抒解生理欲望?”
林浅回答不出,她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还不清楚是吗?”顾砚辞腰肢动了动,拉长声音说,“那好,咱俩再来一次。”
迫于无奈,林浅回答他提问,“换个人,也是一样的。”
顾砚辞目光一凛,手指紧捏她下颔,“换成顾晋深,你的反应也是这样?”
他提到顾晋深,林浅下意识反驳,“我跟他不可能这样,他碰我,我膈应,我恶心,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顾砚辞言笑晏晏挑眉,“所以,承认吧,跟我啪~啪~啪,你心甘情愿。女人因爱而性,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爱而不自知?”
“爱不爱,我自己知道!”林浅双目圆睁,学着他的强调驳斥他,“我否认过这么多遍,你硬说我爱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自恋不自知?”
笑容从顾砚辞眉间眼底隐没,冷冽寒芒密布他深邃黑眸。
他薄唇轻启,嗓音寒凉说:“你难道不知道,在床上激怒男人,后果严重?”
林浅闭眼,一副大不了英勇就义架势,“要收拾我是吗?好啊!要杀要剐随你便!”
剑拔弩张紧张时刻,手机铃声划破室内寂静。
顾砚辞摸索着从搭在床边的衬衣衣袋里,拿出手机。
一看来电人,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键,“喂,有话快说。”
“顾砚辞,”顾母焦急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林浅在你身边是吧,你把电话给她,快,顾晋深他,他……”
她呜呜咽咽哭泣几声,泣不成声说:“他喝酒喝太多,都酩酊大醉了还在喝,我劝他,他不听。他一个劲喊林浅,我想,林浅劝他,他会听。”
紧接着,顾晋深断断续续喊声,从喇叭里传出,“浅浅!浅浅!我爱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需要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嗓音透着痛彻心扉沉痛,夹杂心碎神伤啜泣声。
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都要为之动容心疼他。
林浅听在耳中,唯有谩笑。
酒后吐真言,她相信,顾晋深此时所说,每句话都是真心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顾晋深的忏悔,来得太晚太晚。
林浅从顾砚辞手里拿过手机,正要挂断电话,她突然听到顾母惊呼声:“天哪,他吐血了!林浅,你发发慈悲原谅他。我愿意接纳你,回到他身边好吗?没有你,他会彻底堕落,彻底颓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毁灭自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浅没心没肺开口,“他有今天,跟你有脱不开关系。若不是你一味纵容娇惯,他不是今天这个禁不起一点点打击的脆弱样。”
顾母大为光火,“我懂了,你不原谅他。准确一点说,你不原谅的原因,是你不想放弃顾砚辞,也对啊,顾砚辞更有钱更有权,你拜金贪图权势,你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你自私自利,真不知道我儿子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林浅握紧手机,冷幽幽说:“没错,我自私自利。一开始,我就该自私一点。当初,我和他被绑匪绑到东南亚时,我不该救他。那时我丢下他独自逃命,他死在那里,我后来哪有牢狱之灾。”
那边响起杂乱吵闹声,听动静,应该是顾家佣人将顾晋深抬上车,送往医院。
林浅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
顾砚辞还维持着趴在她身上,压迫她身躯姿势。
他仿佛是无事发生般,亲吻林浅眉眼,低喘两声说:“咱俩继续。”
林浅推搡他汗流浃背身躯,深呼吸两下说:“我饿了,填饱肚子再继续。”
顾砚辞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
早过了吃晚饭时间。
空腹啪~啪伤身,顾砚辞起身,穿上衣服,一边系纽扣一边问,“想吃什么?”
林浅懒洋洋说:“随便,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顾砚辞出屋,他方才离开,顾母又打了个电话来。
一接通,林浅又听到她哭哭啼啼声音,“医生说,顾晋深在拘留所里落下肠胃炎,以后经常酗酒,胃病要加重,还有癌变风险。你不原谅他,至少要劝劝他。算我求你了,他还年轻啊,年纪轻轻就得癌症,太可惜了!”
林浅本想讥讽她几句,转念一想。,她心平气和问:“要我劝他,至少要告诉我地址,他现在,在哪个医院?”
顾母说出医院名字,林浅不动声色勾唇,“好,我知道了。”
她再次挂断电话,用自己手机给吴婧婧发信息,说明一切。
……
榕城·中心医院:
病床上,顾晋深辗转反侧翻滚,嘴里迷迷糊糊喊“浅浅”。
他处在似梦非梦中,梦回那年那月。
许是酒精刺激脑神经,诸多早就淡忘的往事,此时此刻清晰浮现。
也是这样的醉酒时刻,他与某某富二代起冲突,那坏脾气富二代甩双截棍打他,林浅奋不顾身推开他,替他挨了一棍……
“浅浅!”顾晋深痛心疾首痛喊,那么爱他的女孩儿!豁出命来保护他的女孩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儿。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啪!啪!啪!
一连串耳光落到他脸上,依稀之间,他听到吴婧婧尖利咒骂声,“她早就背叛你了,你还口口声声念叨她,贱不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