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顾砚辞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血液呼啦呼啦往脑袋上涌。
他长腿一抬,一脚踢翻挡在身前的金属角几,三步两步走到林浅身边,拽住她胳膊将她拉到怀里,“我还没死呢,给我收敛点!”
被他大力拖拽,林浅鼻尖撞到他硬朗胸肌上,闷痛闷痛。
她抬头看见他紧绷着的俊脸,出于本能反应发怵,“你怎么来了?奇怪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砚辞眼神如刀,恨不得戳烂她。
他薄唇轻启,冷声怒斥说:“我再不来,你大概要跟他们玩多人游戏!”
他不由分说冤枉自己,林浅火冒三丈。
冒火的同时还有几分不齿,他精神身体双双出轨,却苛求她守身如玉,双标!华夏驰名双标!
林浅冷下脸,低垂着眼眸说:“你要吵架是吗?好啊,回到家里慢慢吵!”
她挣脱顾砚辞往外走,顾砚辞不依不饶搂住她腰肢,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年轻才吵架,顾太太,我们不吵架。跟我去个好地方,我慢慢收拾你。”
林浅毛骨悚然,她预感到,顾砚辞说的“收拾”,是往死里收拾。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了车,林浅凭着求生本能,解释说:“我来了酒吧,但我什么都没干。没蹦迪没喝酒,没玩酒桌游戏。”
“这样吗?”顾砚辞展现神级理解,“那你来酒吧,就想跟他们上床吗?点那么多,是我没有满足你,你空虚寂寞冷呢?还是你觉得他们小身板太弱,要十几个才抵得上我一个。”
林浅:“……”
顾砚辞自问自答,“或者你真的是空虚寂寞了,毕竟昨晚没跟你相亲相爱。今晚补上,知道你等不及,就在这里补。”
他关闭跑车顶棚,单手抱住林浅解她纽扣。
林浅大惊失色,这里……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闹市区,玩跑车play,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围观,丢脸丢到姥姥家。
她单手捂住心口前纽扣,拍开顾砚辞胡作非为的双手,“一边去,你要疯你自己疯,不要连累我……唔……唔!”
话没说完,顾砚辞按住她肩膀,霸道强吻她,泄愤似的啃咬她唇瓣,另一只手从她衬衣下摆探入,“夫妻同心,要疯一起疯。”
夫妻?林浅嘴角勾勒起讥嘲弧度,他说床伴要满足金主,她尚能屈服于他。他说夫妻,犹如黑色幽默般可笑。
精神出轨身体又出轨,他哪里算得上“丈夫”?
想起那张他搂抱白月光的“亲密照”,林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你心里另有所爱我不管,我在酒吧泡男模,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俩做形式夫妻,各玩各的!”
怕顾砚辞气不死,林浅好死不死加了一句:“我今天才发现,小奶狗年轻颜值高,会卖萌会撒娇,小奶狗好,小奶狗妙,小奶狗……”
话未说完,顾砚辞撕下一大块强力胶,贴住林浅胡说八道小嘴巴,“闭嘴吧你!”
顾砚辞心尖窜起一股股怒火,口口声声夸赞小奶狗,他的小娇妻嫌他老!
他年龄大是大了点,他!不!老!他这就幼稚给她看看。
顾砚辞系上安全带,一踩油门发动跑车,朝着赛车场急驶。
到达赛车场,顾砚辞一个电话打出去,已经关闭的大门为他打开,他驾驶跑车长驱直入。
已到半夜,白天热闹非凡的赛车场,此时寂静无声,一条条空旷赛道在路灯照耀下,反射着冷寂光泽。
空旷正适合飙车,顾砚辞打开跑车顶棚,油门踩到底,车速提到极限,沿着一圈圈赛道像玩漂移似的飞速飙车。
“啊——你疯了啊!停下!你要吓死我啊你!”林浅长这么大,第一次坐在跑车上感受飙车,吓得她心脏乱跳。
冷风呼啦呼啦吹在脸上,更加重飙车的刺激感。林浅死命抓扯住安全带,身体像筛糠似的瑟瑟发抖。
呜呜呜!太可怕了!车速快的仿佛是下一秒就要出车祸。尤其是急转弯的时候,跑车像是要轰然侧翻。
她吓得死去活来,顾砚辞淡定的一批。
他稳坐驾驶室,单手掌控方向盘,表情冷沉,菲薄双唇肃然紧抿,跟平时坐在办公室里伏案工作时并无二致。
他越是沉稳淡然,林浅越是生气。
狗男人!他飙车,不是为了玩刺激,更不是为了泄愤,他纯粹是在收拾她。
林浅也想硬气一回,用非常冷静的态度告诉她:你的手段太幼稚了,老娘不怕你。
奈何,她硬气不了,她是发自内心害怕。
唰——
跑车像离弦之箭似的冲向观众席,围栏扑面而来。林浅头皮发麻,下意识紧闭双眼,冲口而出叫出一声:“顾砚辞,我恨你一千万年!”
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随着几圈天旋地转般的极速漂移,跑车再次冲上赛道,冲向对面观众席。
经历过一次与死神插肩而过的恐怖惊吓,林浅学乖了。
她服软,低声下气道歉:“呜呜呜,你饶过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有罪,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她可怜兮兮的道歉声,顾砚辞积郁于胸的怒气,消散七八分。
他停车,右手松开方向盘,下颔线依旧紧绷,“错哪了?”
林浅打开车门跳下车,扒掉脚上的高跟鞋,甩手敲到挡风玻璃上,“错在不该招惹上你这个神经病!”
顾砚辞黑眸微眯:“林浅!”
林浅丢下高跟鞋,像逃命似的往外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惹不起她躲得起。
顾砚辞冷飕飕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跑,能跑到哪里去?让她跑,反正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赛车场大门外,林浅回头,没看见顾砚辞。
她穿上高跟鞋,放慢脚步走到街边,寻找深夜仍在营业的出租车。
不知哪个缺德冒绿烟的王八蛋,在人行道上丢了块西瓜皮,林浅猝不及防踩上,右脚一滑,“呲溜”栽倒。
她的膝盖手掌摩擦过地面,表皮磨破,擦伤处火辣辣疼痛。
林浅坐起身子正要站起,一双男人手抱起她,低醇男声在她头顶,含笑调侃她:“平地摔跤,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傻瓜。”
林浅板着脸,没好气地问:“看我摔跤,你很开心是不是?”
顾砚辞一手抱她,一手拉开跑车车门,“是有点开心,毕竟你摔跤的姿势,挺滑稽的。”
林浅微囧,两只手捏起拳头,使劲捶打顾砚辞胸口,“坏蛋混蛋王八蛋!”
顾砚辞坐着不动,任她打他。
他长年累月锻炼身体,练出一身硬实肌肉,林浅卯足劲打他,他不觉得疼,倒感觉她在撒娇打闹。
他不疼,林浅指关节酸疼,气气气,更生气了,什么东西嘛,一身钢筋铁骨,真的是个钢铁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