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含在嘴里的蛋炒饭,呛进喉咙里。
她捂着嘴巴咳嗽,顾砚辞递上一碗清汤,“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浅咳出卡在喉咙里的饭粒,抗议说:“顾总,你稍微正经一点可以吗?别一言不合就开车。”
顾砚辞换上严肃表情,“谁开车了?我的意思是,生命在于运动,从今天开始,你每晚去健身房里,锻炼半小时。”
林浅:“……”
好吧,是她思想不健康,是她想歪了。
顾砚辞正经不过三秒,下句话又污到飞起,“你不锻炼不行,每次爱到中途,我正值兴头上,你体力透支瘫在我怀里,动都动不了。说实话,有点扫兴。”
林浅气恨恨的踢了他一脚,每次的时间那么长,她能坚持到中途,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好吧。
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后,林浅真被顾砚辞拉进健身房,先骑动感单车,后踩椭圆机,锻炼身体。
锻炼半小时后,林浅出了一身汗。
她拿着毛巾擦汗,若有所思看向挂在半空中的沙袋。
在柜子里找到最小号的拳击手套,套上左右手,林浅走向沙袋。
她一记右勾拳出手,沙袋轻微晃动。
顾砚辞离开高位下拉器,走到林浅身后,问她,“练拳击呢?”
林浅又打出一记左直拳,甩了甩头发说:“嗯,提升格斗能力。”
顾砚辞心里一动,从她身后抓住她手臂,手把手教导她发力技巧,控制节奏,判断距离。
林浅扭了扭手腕,回头盯着顾砚辞蒙着一层薄汗,水光涔涔的俊脸,“就不怕哪天我脾气一上来,一拳打飞你?”
顾砚辞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他退后一步,从头到脚扫视她,啧了一声说:“就你这小细胳膊小身板,打我就跟挠痒痒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飞我。”
他话说的太早,后来某年某月某一天,林浅一气之下,一拳打断他四根胸肋骨,他方才知道,女人生气时的战斗力,堪比核武器。
……
健完身,洗了澡,林浅裹着浴袍,拉开衣柜门。
柜子里多了几十件男装,西装,衬衣,立领衫……
整整齐齐挂在左边,刚好塞满衣柜里的余下空间。
她转身,站在她身后的顾砚辞,盯着衣柜里的衣服说,“就这么多,我平时很少买衣服。顾太太有时间,麻烦你去服装店,帮我采购衣服。”
“嗯,”林浅眸光游移,“衣服全带过来的衣服意思是,以后你要长期住这?”
顾砚辞暧昧一笑,“是,你不想我突然回家,我只好天天回家。”
他取下一套米灰色家居服,当着林浅的面换上。
真丝面料,略显宽松,收敛他周身萦绕的冷峻压迫气场,增添几分平易近人的随和性。
林浅打开搁在角柜上的眼睛盒,取出金丝边框眼镜,架在他鼻梁上,“这样更好看。”
顾砚辞低笑,退后几步坐进单人沙发,勾勾手指说:“过来,到我怀里来。”
林浅扑到他怀里,顾砚辞双臂圈搂她腰身,脑袋后仰,露出伴随呼吸节奏一滚一动喉结。
顶着一张人间盛世颜的男人,戴着眼镜,袒露喉结,清冽视线在泛着冷光的镜片后方左右飘忽,男色惑人,端是考验女人的克制力。
林浅心如小鹿乱撞,忍不住调戏他,“女人也好色,你刻意勾引我,我好想糟~蹋你!”
顾砚辞挺腰,黑眸半睁半闭,轻喘着说:“来,自己的老公,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我知道,你喜欢我……”
林浅身体僵硬,脸色微微发白,她拨开顾砚辞手臂,却听他压低声音说:“喜欢我的身体,我说过,除了爱情,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包括身……体。”
林浅胸腔内里充斥着的紧张消散,她紧张什么呢?生理性喜欢,不等同于心理性喜欢。
她双手从家居服下摆探入,肆意抚摸触感光滑,凹凸有致的健硕腹肌,再速度缓慢的滑向背脊,像弹钢琴似的沿着背脊骨一路向上。
顾砚辞俊颜染就绯色,清冷眸光里点染浓稠欲念,逐渐渲染整个眼眶,周身体温迅速升高。
他脑子里仅存的最后一线理智,紧绷到极限,“噼啪”一声断裂,神智完全被欲念支配。
男人闷哼两声,手掌紧贴怀中女人腰窝,一路下滑。
林浅右手绕到身后,握住他手臂,“今晚不行,你做的孽,你自己承担。”
顾砚辞蹙眉,似在极力隐忍,含糊不清说:“我知道,难受,帮我,你懂的。”
……
又到后半夜,风平浪静。
安神香化作袅袅白烟,从香炉里飘出,盈溢室内。
林浅偎在顾砚辞怀中,合眼安睡。
顾砚辞双臂,紧密纠缠她上半身,下颔堪堪抵在她黑发蓬松的头顶,呼吸吹拂起一缕缕发丝。
雷电轰鸣声,又在窗外炸响,受消音墙壁阻隔,分贝低微,几不可闻。
林浅在顾砚辞怀里动了几下,按开他手臂,下床走进洗手间。
顾砚辞被她惊醒,他下意识睁眼,正要合眼,一眼看见落地窗外电闪雷鸣的暗沉夜空,还有低微却清晰的风吹雨打声。
仿佛是想起什么,他掀开空调被快速下床,赤脚冲到落地窗边,飞快推开窗户,闪身冲进暴风骤雨中。
林浅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他急匆匆跑出屋子,一闪而过的健壮身影。
那么大的雨,他不打伞不穿雨衣,急着出屋,是发生了十万火急的紧急状况?
林浅撑开黑色直骨伞,追到露台上。
露台上没人,借着景观灯光线,林浅发现,顾砚辞已沿着露台左侧的楼梯,冲进后花园。
林浅正要跟下去,顾砚辞抱着花盆上楼。
雨水浸透他睡衣,濡湿满头黑发,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他,此刻狼狈的像只落汤鸡。
待他走近,林浅撑伞上前,“什么花值得你冒雨抢救,是一盆花能换一套房的天价君子兰?”
顾砚辞没说话,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中鲜花,走进卧室。
等他把花盆放在地上,单膝下跪,跪在花盆前,整理枝桠叶片时,林浅终于看清:那是一盆枝叶葱茏,开着象牙色花朵的白兰花。
犹如条件反射,林浅想到那一天,她身上戴了一串白兰花,顾砚辞恍恍惚惚产生错觉,将她……
后花园里,并没有栽种白兰花。这盆花,肯定是他刚从倾心庄园搬到这的。
长期住这,他需要白兰花陪伴他。
雨伞从林浅手里坠落,她的神智,仿佛被雨水冲刷过似的,清醒白醒。
那些暧昧,那些温柔体贴,那些怜悯疼惜,不过是顾砚辞一时兴起。
林浅视线向下,落在顾砚辞沾满泥土的脚掌上。
大概是被玻璃或者尖锐物体刮破,脚底有有好几道长短不一的鲜红伤口,鲜血汨汨流出,染红浅灰色地毯。
她看着都痛,顾砚辞仿佛是感受不到痛,只管一心一意的整理白兰花枝桠。
他捡拾起几枝断裂残肢,擦掉叶片花瓣沾染的泥土,插~进竹筒花瓶,欣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