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凄厉的惨叫声,林浅跌坐在地,小腿膝盖扎进破碎瓷片,一双手被瓷片划拉的鲜血淋漓。
她抬头,清瘦背脊挺直,嗓音颤抖解释:“我再说一遍,我是无辜的!我没下毒!吴婧婧污蔑我!”
坐在实木沙发上的顾晋深,眼神讥诮,俯视遍体鳞伤林浅,嗤笑一声说:“就你进过婧婧的房间,蛋白粉的外罐上,还残留着你的指纹。证据确凿,下毒者不是你,是谁?”
林浅轻咬下唇,嗫嚅着辩解:“指纹可以造假,吴婧婧心机深,她最擅长弄虚作假污蔑我……”
话未说完,坐在顾晋深身边的吴婧婧,娇哼两声扑进他怀里,“晋深,她胡说。她算个什么东西,我有污蔑她必要吗?”
顾晋深搂住她,嗓音从冷漠转为温和:“对啊,你用不着污蔑她,她倒有杀害你的犯罪动机。”
他摸摸吴婧婧头发,目光又落到林浅身上,“我变心爱上你姐姐,你嫉妒她,生出杀心。林浅,你这么恶毒,不愧是第三者生下来的下贱胚子!”
闻言,林浅心如刀割,干涩眼眶里充盈清泪。
原来,顾晋深也鄙弃她的出身!
顾晋深犹如审判席上的法官,细诉林浅的罪行:“毒鼠强,毒性强烈,早成禁药,难为你花费心思搞到它。得亏婧婧浅尝一口发现味道不对及时吐掉,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依偎在他怀里的吴婧婧,像受惊小鸟似的往他怀里钻,表情惊惶喊:“晋深,我怕!她这次没弄死我,下次还要下毒手。”
顾晋深抱住她安抚,“别怕,我保护你。”
林浅寒从心底来,眼前一幕,何其荒诞。她被冤枉,被横刀夺爱。污蔑她,抢她男朋友施害者故作可怜的装受害者。
相恋三年,曾经深爱她的顾晋深,不信她,一心一意只管维护吴婧婧。
顾晋深俯身,托起林浅瘦骨嶙峋下颔,凉薄残忍的宣布:“杀人未遂也是犯罪,林浅,你进监狱待着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争取无期徒刑!”
林浅呼吸一滞,浑身力气瞬间抽空,一颗心如花瓶跌落在地,碎裂成四分五裂残片。
她悲极反笑,笑意弥漫眼底,化作痛彻心扉悲哀。
她笑自己痴心错付,笑自己三年感情喂了狗!
顾晋深,你眼盲心瞎,我不期望你看清真相。我祝你跟吴婧婧天长地久,一辈子锁死。
……
四年后,酒店:
男女身影纠缠着撞开总统套间的房门,林浅小西装被扒掉,温热健壮男人躯体前倾,将她抵在墙壁,暗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给我!”
“顾总,你放开我!”林浅拼尽全力推搡顾砚辞,脑袋左扭右扭地躲避他亲吻,“你中招了,我帮你……”
话未说完,她唇齿被弥漫浓郁酒味的薄唇封缄,皮带扣解开“叮当”声清晰入耳,顾砚辞单手托起她的右腿,喉结轻滚承诺,“满足我,条件随你开。”
林浅想起她身上背负着的深仇大恨,心一横抱住顾砚辞颈项,从抗拒转化为全方面迎合……
后半夜,云歇雨收。
顾砚辞阖眼平躺,眉峰微蹙,眼睑处的黑晕显而易见。
知道他并未睡着,林浅探起上半身,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取出两颗暗红色香丸,点燃,投入香炉。
袅袅白烟缭绕,气味淡雅芬芳,带安抚人心药效,悄无声息抚平顾砚辞紧蹙着的眉峰。
……
东方破晓,林浅从睡梦中悠悠醒转。
她慢悠悠坐起,清淡冷冽嗓音,灌入她耳膜:“说吧,你想要什么?”
林浅侧头,一眼看见长腿优雅交叠,坐姿随意慵懒的顾砚辞。
神志清醒的他,身穿质地高档挺括黑西装,内穿光洁鲜亮白衬衣。
对比分明黑白,映衬出他与生俱来清贵疏离气质,跟昨晚那个意乱情迷的他判若两人。
林浅还未答言,顾砚辞骨节分明手指夹起派克金笔,干脆利落地在支票上写下金额丢给她,“五百万,够不够?”
林浅不接支票,直接说出她想要,“我不要钱,我要跟你结婚!”
她提结婚的原因很简单:她要复仇,需要顾砚辞做她的强大后盾。顾砚辞身份显赫,是掌握榕城经济命脉的商界巨擘,一手遮天的权贵大佬,更是……顾晋深小叔叔!
昨晚他被合作商算计,忍无可忍跟她一晌贪欢。天降好机会,她一定把握住。
顾砚辞眼神一凛,狭长墨黑眸底浮现轻笑,神色戏谑略带玩味说:“你倒是敢想!”
“我有嫁给你资本,当然敢想。”林浅长而微翘眼睫毛扬起,露出清滟妩媚桃花眼,出其不意问:“昨晚,睡得好吗?”
顾砚辞不语,墨眸幽深几分。
林浅妖娆曼妙身躯前倾,纤纤玉指滑过他的眉峰眼睑,“你平日里,经常失眠是吧?”
她所言极是,顾砚辞失眠已久,长期治疗却毫无效果,现今已严重到神经衰弱地步。
昨晚,他一夜安眠。
“顾总,”林浅打开木盒,露出满满一盒子的安神香,“这就是你一夜好睡的原因,我手里有很多,用完了还能继续做,能满足你这辈子的需求。”
顾砚辞淡漠勾唇,嗓音疏离问出两个字:“就这?”
林浅阖上木盒,简短反问:“不够吗?”
顾砚辞默然不语,似在考虑。
沉默几分钟后,他推开林浅,起身走进隔壁书房。
再回来,顾砚辞手里,拿着一份新近打印出来的协议书。
“签字!”顾砚辞放下协议书,右手插进笔挺西裤的裤袋,“签完字,我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林浅一目十行浏览协议书,白纸黑字清晰的写明:她跟顾砚辞,只是各取所需的形式婚姻,他会在恰当的范围内,给她提供相应的利益。但他不会爱上她,更不会跟她孕育后代……
早已对爱情心灰意冷的林浅,毫不犹豫签字,莞尔一笑说:“顾总,愿我俩合作愉快!”
顾砚辞意味不明的垂眸,盯她三两秒。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盒紧急避孕药,命令说:“吃药!”
林浅一言不发的打开药盒,取出两颗药片丢进嘴巴,下咽。
怕她耍花招,顾砚辞抬起她的下颔,“张嘴,我看看。”
林浅张嘴,袒露口腔,再抬起舌头:“看清楚没有?”
顾砚辞松手,扯扯领带说:“走吧。”
林浅下床,步伐虚浮跟上他,随他下楼,步入地下停车场,坐上悬挂连号车牌的限量款路虎揽胜。
车子朝着民政局飞驰,林浅坐在副驾驶,眼睛盯着车窗外。
广告牌上的巨幅人像一闪而过,那是吴婧婧的倩影。
吴婧婧现在,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被誉为“设计界新秀”。
除此之外,她还是咖位堪比娱乐圈顶流的金牌网红,代言品牌几十个,大街上随处可见她的巨幅代言照。
林浅眼底浮现鄙夷,新秀?抄袭狗!不不,剽窃狗!
民政局,拿到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顾砚辞看也不看,甩手丢到林浅的怀里,“这东西我不要,你收着。”
林浅将结婚证塞进手提包,顾砚辞话锋一转,像平时交代工作那般交代:“以后别住员工宿舍,搬到鹭岛生态国际城三栋一号居住,大门密码……”
林浅暗自记下他所说,顾砚辞又掏出印有他英文名的黑卡,“拿着,三千万元以内消费,由我偿还。超出三千万,你自个还。”
穷的叮当响林浅,急需用钱,她接过黑卡,诚恳致谢:“多谢!”
再度上车,顾砚辞拨出个电话,“妈,我结婚了,你别隔三差五逼我相亲。”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顾砚辞低笑:“新娘不是她,我娶谁都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林浅,惊觉抬眸。
她是谁?顾砚辞心里,还有个念念不忘白月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