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问青在1年前才进入禁军后的第1个休沐日子出宫时很是苦恼了1番自己该去何处休息。
习家他肯定回不去,回去了习家夫妇估计也不会给他休息的地方,自己本来的家也就那样,听从亲生爹娘的命令给主家孩子替罪,还完生恩,没必要现在日子刚过好1点就巴巴回去让他们吸血。
至于客栈租房,他手里又1点银子没有,毕竟才刚刚入职,还没有到发俸银的日子,他手里哪来钱嘛。
虽说他能找这段时间好歹交换了姓名的同伴那去借,但人家那1个个能靠家族恩荫进禁军的人家,本来和他差距就够大了,再找他们借银子,变成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以后他怕是更没办法好好和这些人交流,最终还是打消了这想法。
其实和他有同样苦恼的应该还江闵珏,陛下没有让人瞒着他们能被特意找出来塞进禁军的缘故,所以他们两人都清楚,自己有个相同的「亲人」。
习问青也不知道,江闵珏是因为和宫里的那位主儿是真正的亲人,比他更有底气,还是人好歹是富贵出身,哪怕后来没落,也和他这样1开始就是穷小子的底层人不1样,总之这位和他处境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差1点——江家到底是当今天子定的罪,他理应比自己更难被陛下彻底信任。
他觉得,江闵珏的处境至少比自己还差1些,但他却处处比自己坦然,甚至江闵珏在面对某些同僚的羞辱的时候,都还比他泰然自若,这点他比不上。
更让他比不上的是,习问青最开始觉得皇宫很可怕,这第1个休沐日,他说什么也不想待在宫里,可江闵珏竟然还准备留在宫中,这让本来以为至少还有个人和他1样得操心休沐3日该睡在哪的习问青更受挫。
得,现在就他1个得为此烦心了。
1直到和他1个时间休沐的同僚要么坐马车要么骑马,而他只靠着两条腿走出宫门的时候,习问青还是没有想到这3日到底歇在哪。
京城里还有宵禁,宵禁时候在外面闲逛被抓起来关上两天和继续关在皇宫到底哪个情况更好?
他当时年纪更小,都觉得自己会在宵禁时候被抓起来了,还是不敢就这么转身回去之前轮值时的住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住的地方。
只是1直到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捡他回去的那个女子,是京中最大名气最广的花楼里某个不知名花娘为恩客生下来的孩子。
她生母不知道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因为发现这个孩子时已经太晚了,总之沁娘最后来到了这个世上,没有被1碗汤给流掉。
沁娘是花娘生的,又没个生父来认她,于是也在花楼里长大,她1直不知道自己亲娘是谁,只是后来某天,花楼里的主管把她的身契还给她,还给了她房契地契和1些银子,说这是她亲娘给她地位,告诉她以后不必留在花楼了。
她知道这家花楼从上到下都还算不错,正经做生意,里面的花娘都是自愿的,花娘赎身什么的也都不会为难,因而平日里面的人对花楼都没什么抱怨之言。
但再不错,也不会好心自掏腰包给她赎身,还给她这些东西,所以这真是她亲娘给她的。
沁娘之前不知道亲娘是哪个,还1直以为自己亲娘不爱自己,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亲娘是谁,但她却会时不时来花楼底下守着,有心打听出到底是谁在十多年前生了孩子。
也就在那时候,她捡到了习问青。
怎么说呢,也不算是她捡到习问青,而是习问青自己脑子有病,想逞英雄救她,只是她不是被为难的。
那花楼确实不错,白日里没生意,看她在下面晃悠也不管她。
可能是那天她亲娘正好睡不着觉,看见了她身影,然后让花楼打手赶她,她不想走,于是就在花楼前拉拉扯扯起来,远远看上去确实是像她在被欺负。
习问青就在那时候冲了过来,穿的不咋地,看起来就是个没钱好欺负的,花楼里的打手虽然不会主动和人动手,但习问青1上来就动手,人被惹恼了,自然也就还手了。
偏偏习问青被打不知道求饶还拉着1个往死里捶,她见情况不妙已经赶紧解释了,还是没让两波人收手。
最后是习问青的腰牌掉了出来,花楼的打手也有眼力见,1眼认出那是禁军侍卫的腰牌,本朝不禁官员狎妓,禁军里的侍卫,多是勋爵高官子弟恩荫进去,1个个手里有钱,每月还就那几天放出来休沐,休沐日多是泡在了花楼里,招待的多了,花楼里的打手都能认出来他们的腰牌。
1看见腰牌,他们就知道打错了人,连忙给习问青赔礼道歉,谁知道习问青听了她的解释,知道整件事是因为他没弄清楚就先冲出来动手的缘故,他觉得理亏,没让这些人道歉也没要赔礼,十分干脆的走了。
沁娘因此对他很好奇,花楼里有**,她亲娘估计是怕她被蛊惑去做**,所以才十3岁,她亲娘就迫不及待给她赎身了。
十3岁,人小心智也不成熟,好奇心旺盛,眼见准备帮她出头的那人看起来也不大,所以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追上去和人搭上话了。
“谢谢你刚刚准备帮我。”
她自小生活在花楼,好歹学会了里面花娘的1些攀谈技巧,1上来就试图拉近两人关系。
“我没要帮你。”习问青自己揉着被打了好几拳的脸,“我过去只是想和那些人打完要赔偿的。”
“那他们后来赔礼你怎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