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能是本宫的意思呢？”
朝朝笑着问他们，头1次有这种逼迫人的感觉，她更多还在摸索，但习晋夫妇作为直面她恶意的人，还是直接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别。
“为、为什么？”
习母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询问，朝朝却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习晋，她似乎并不满意习晋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询问道：“父亲有什么要说的吗？”
问完朝朝就后悔了，她不该还称他为父亲的，本就没父女血缘，而习家虽养育了她，但她并非无人养育的弃婴，若非习家作梗，她绝不至于落到需要欠他们1个养育之恩的地步。
“我不知道。”习晋低头，半晌抬头，已是狐疑质问的眼神，“朝朝，你知晓当初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
当初换孩子的事情过去许多，都没人察觉，习母于是便以为再不会有人知道，因而习晋猛的提当初，反倒是习母十分正经。
两人都没有管习母的震惊，朝朝泰然自若的点头：“是，本宫知晓了。”
“习晋，你是注重血缘的，所以当初1知晓我并非你亲生，便有差别对待，而今我亦如此，既然你们都不是我亲生父母了，那当初陛下因我所给予你们的优待，自然该全数收回，这没毛病吧？”
习母总算明白朝朝为什么这么对待他们，但明白是明白了，她却没办法接受，不甘心的质问道：“你如此忘恩负义，就不怕陛下知道，对你生出不喜？”
“习夫人要不要猜猜，之前救济你们的是谁，又是谁停了那些救济？”
她歪歪头，嘲讽的牵唇笑了，“哦，本宫忘了，习夫人是不太能看的清局面，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对本宫摆着架子，不知道放低自身来向本宫求饶。”
朝朝给他们指了条明路，但很显然，习夫人并不想走这条明路，她作势就要冲上来，却被稍微聪明些的习晋拉住了身体。
“朝朝，十多年父女，当初习家未落难时，对你并无亏待，我理解你对我们2人行为存有怨念，但当初我并不知晓你母亲——我夫人换孩子的行为，与你也是用心教养。”
“我知晓，这份用心，你在江家也不会缺，但既然你最开始不是在江家、而是在我们膝下长大，于外人而言，总归还需还些恩情，你做的太过，无非是报复了我们1下，而你今后却要因此背上恶名。”
“朝朝，你既有如今地位，再与我们相比，何必为了让瓦砾粉碎而伤了璧玉，这不值得不是。”
朝朝不得不承认，习晋不愧是做过官的，哪怕这官不是他自己考取来的，但总归还是比习母会说话些。
这话1套1套的，都不说要求自己放过他们了，说的都是自己针对他们不划算，现在的身家没必要和他们这些瓦砾两败俱伤。
只是她有时并不想考虑这么多，而且，她依赖的只是皇帝，名声好坏于她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至少目前没有作用。
而皇帝，沈明微是乐意见她报复习家人的，甚至1开始，也是他在替自己报复习家人。
除此之外，她和皇帝有着相似之处，那就是对他们而言只管重要的存在，其实1直都是他们的1厢情愿。
她以为的父母关爱如此，太后亦是如此，这些相似，意味着朝朝可以模仿男人对待太后的处理方式。
朝朝其实不知道内地里发生的许多事，但紧看表面，都能看出来，皇帝对背叛过他的生母，并没有1味心软放纵。
她也可以如此。
“可是，何人知晓你们是本宫父母？本宫父母，不是早便死在了流放苦寒之地？”
不过，事到临头，她也不想轻易就处置了他们，朝朝没杀过人，至少她没有亲自动手下令杀过人，所以她只是准备慢刀子割肉的报复，在那之前，还可以多逗弄几下。
“娘娘，陛下接我们回来，虽然隐藏了我们的踪迹，但就事论事，能猜到我们是娘娘父母的，并不在少数。”
“娘娘若是不揭露自己的身世之谜，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娘娘对亲生父母赶尽杀绝，如果娘娘揭露，1来娘娘不顾养育之恩，2来都是流放之刑，习家女的身份到底要比江家女好上1些的对吗？”
“你这是劝本宫不要对你们动手，还是威胁本宫呢？”
“娘娘，死到临头，草民说话总没有之前那么讲究，娘娘若是误会了，是草民的过错，但草民绝无威胁娘娘的意思。”
再次听到草民这个自称，她到底觉得，习晋果然还是习家最聪明的1个，至少他很会审时度势。
朝朝突兀的笑了1下，并非放声大笑，而是面上神情变得笑意盈盈，“习大人这是在急什么，本宫何时说过你们死到临头了？”
“难不成本宫在习大人心里就是这么个印象？本宫只是遇到了些好玩的事，想与习大人分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