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道怨怼之言?”沈明微嚼着这几个字,心里觉得习家人有些不知好歹。
他们因习氏回京,而今安稳下来,互生怨怼,若是让习氏知道,不平白让她伤心不虞,还怀着孩子呢,心绪怎能有这么多起伏。
特别是他在往下看时,当真是越看越觉得荒唐,什么觊觎江家富贵,又因为和江家大少夫人同时有孕,于是在江家做客,与江家有孕快9个月的大少夫人说话时,正好赶上大少夫人早产,习母就将自己也给折腾早产了。
江家念着习母好歹是江家出去f的人,于是留她在府上生产,习母本就是抱着赌1把的想法,哪想还真让她赌对了,两人所生的孩子,竟然都是女孩儿。
生产后,习母也是狠人,硬是在刚生产完就下床,趁着院里1片闹哄,将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他这时又想起来,习家到底是怎么被牵连,本来没习家什么事,但习家给江府6姑娘重礼,难免不让人怀疑这重礼是不是借6姑娘生辰名义送给中书令的贿礼。
但现在看来,怕是真的只是生辰礼。
沈明微之所以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那句“互道怨怼之言”,习父纳妾,习母阻拦,这1阻拦,两人之间就发生起口角,习父指责习母1个丫鬟就是没脑子,两个孩子都给换出去。
这么1来,先是害他被中书令牵连流放,后又让1个外人占据他嫡长子名分,这么1来,就算将亲子认作养子,日后宫里的女儿有大造化,什么爵位功名也都是外人的,轮不到他亲儿子。
他这才纳妾,想着生个儿子,以后好被他姐姐照拂,把他的香火传下去。
至于习母,也是将习父脸面彻底给扯下来,道他端着读书人嫌弃她的丫鬟,最开始不还是靠她主家当的官。
至于两个孩子,1开始看着对习朝朝不错,阿宝阿宝的叫着,1副好父亲的模样,让她最开始还不敢告诉他真相,谁知道1得知那不是自己的亲女儿,竟是1点情分不顾,瞬间冷落下来。
当初送过去的重礼分明是他的决定,与之相对应,家里的假女儿十岁生辰礼甚至都不值十文钱。
儿子也是,不想儿子吃苦分明他也有份,到最后错的竟然全是自己1个,处处推卸,当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不是我亲女儿我凭什么疼!”
盯着他们的人尽责,两人的对话竟是1字不漏的给记录下来,包括习父动怒时的心里话。
沈明微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神情愈发冰冷,原本还有的1丝看人笑话的心情也半点不剩。
“李燕。”
“奴才在。”李燕1直在1旁侍奉,“陛下有何吩咐?”
“摆驾坤宁宫。”
李燕知道送来的消息是关于习宝林的,陛下看完消息后神情有异,这时去坤宁宫,大概是为了见习宝林而非皇后。
“陛下,今日时辰有些晚了,而且还是中秋,陛下不如改日再去?”
中秋是十5,不管是十5还是中秋,陛下都该歇在皇后宫里,今晚中秋宴散的晚,陛下又饮了不少酒,因此自己歇在建章宫也就罢了,但现在去坤宁宫还是特意去找习宝林……
如果是带着怒气去的,陛下身上酒味不淡,看着也有些醉,万1伤到习宝林事后估计会怪他没拦着,如果不是为兴师问罪去,便会落了皇后的脸面,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得劝上1劝。
“不,备辇,朕这就去。”
沈明微醉了些,他觉得自己还是神智清明,但实际上已经醉的很执拗了。
他不改主意,李燕劝说无用,并不能强行做皇帝的主,于是智能出去备辇,1路夜风吹拂,还将人吹的情醒了些,虽然还仍心心念念着过去,但却没有直接就将习家人情况给她说清楚,然后再好好给习家人治罪的想法了。
可以先降低1下习家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免得她知道这消息过于伤心。
至于怎么降低,还不够清醒的沈明微觉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1碟。
皇帝辇轿到坤宁宫的时候,本来已经灭灯的正殿,很快又亮堂起来,值守的嬷嬷来沈明微面前请安。
而后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帝辇去转道去了西偏殿。
沈明微没觉得有什么,李燕却看好的摇摇头,算是知道什么是醉酒误事。
男人进来的时候,朝朝早已经上床,甚至已经睡着了,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床边有动静,猛的惊醒后才发现竟是男人在她床头脱衣服。
“陛下?”中秋的月亮很亮,殿中没人点灯,借着月光也能勉强看出是谁,“陛下怎么在今天来了?”
见她醒了,男人勾唇浮上些浅笑,有些得意,反问道:“朕不能来吗?”
“陛下,今夜是十5,皇后娘娘也盼着陛下呢!”“也?阿宝也跟皇后1样盼着?”
掀开她盖着的被子,男人就穿着贴身的里衣上床,和她躺在1起,“阿宝不想朕?”
“想,但是皇后娘娘……”
“有朕呢。”
和他有1搭没1搭的说着,朝朝本来就很困,被他闹了1道困意也1点没少,很快她又要睡着了,却被男人扒着眼皮给弄醒,“阿宝,别睡,朕给你讲个故事呗。”
“……”她不想说话,倦倦的应了1声,“陛下说吧,臣妾听着呢。”
“那就讲1个书生,读书还行2十多岁考中举人,虽然排名不靠前,却也能进京继续考,只是到底火候不够,最终名落孙山。”
“这书生名落孙山,不想再努力继续读书,有高官抛出橄榄枝,他顺势接下,娶了那高官家的女子,靠着那家当上了官。”
“后来书生却又觉得自己妻子,本身只是高官家的丫鬟,虽说关系亲厚,到底出身不够光彩,于是十分嫌弃,还想纳妾生庶子,阿宝你觉得这个书生无人怎么样?”
朝朝真的困,闻言忙不迭摇头附和,“不好,这书生可真坏了,负心薄情。”
“朕也这么觉得。”男人满意的点头,抱着人终于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