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婚折腾了一整天后,云鲤终于入洞房了。
皇后的寝宫叫做凤仪宫,由于封后时间匆忙,这座宫殿还没有来得及翻新,只是将内饰做了更换而已。
好在叶未央不是这等计较之人,她已经被宫里的嬷嬷们伺候着换下了皇后的朝服,换上了轻柔的里衣,正端坐在喜床上,用一枚喜扇挡住自己的脸,等着云鲤过揭扇。
屋子里很香,叶未央身上的衣物很透。
云鲤和她也不是很熟,有一点尴尬。她吩咐房内伺候的宫女嬷嬷们离开,用手摸了摸鼻子:“就剩你我二人了,且随意些吧。”
叶未央取下扇子,长舒一口气。她十分随意地将两条腿搁在床上自己捶起来,还不忘招呼云鲤:“皇上累吗?若是累了,臣妾也能给你捶一锤。”
她进入角色的速度好快!
云鲤忙说不用,她还站在屋子中间,呆头呆脑的像个毛头小子。
叶未央噗嗤一声笑了。
“您站在那里做什么,害怕臣妾对您做什么吗?”她往床边睡了一些:“净房里有干净的热水,您先去洗一洗,早些休息吧。”
确实很累了。
云鲤去了净房洗漱,疲惫的身子泡在了热水里,她这才放松下来,隔着屏风和叶未央说话。
“今日大婚,朕就在你宫里叨扰一夜,等明日就搬回紫宸殿。”
“好啊。”叶未央也不习惯与人同眠:“您若是觉得不方便,臣妾也可以在软塌上将就一夜。”
两个姑娘倒是十分的客气,彼此还算满意这段“婚姻”。云鲤换上大红的里衣,用帕子擦干头发走出来。
见她出来,叶未央随意一瞥,眼睛顿时亮了!
“您可真好看!”美术生的鉴赏细胞蠢蠢欲动,她跪坐在床上招呼云鲤过来:“皮肤怎么这么嫩滑,您都用什么保养的?”
云鲤大窘,她从未与同龄女孩如此亲密相处过,一时间脸有些微红。
“朕、朕下次让宫女拿给你……”
“好呀!”叶未央笑眯眯的:“再让臣妾多看看您的样子,等有空可以为您画一张像。您不知道,比起男子,臣妾更擅长画美人呢。”
“是吗?”云鲤随口问道:“那你为何只做才子榜,不做美人榜?”
叶未央叹口气:“因为女子的购买力更强啊。”
男人们只爱动动嘴皮子,对着美人图评头论足胡说八道,却很少有人愿意掏钱买正版。完全不像姑娘们那般大方又可爱,不仅会掏银子买图册,还会收集各种相关周边,带动一系列文娱产业。
两人聊了几句,之间的距离仿佛更近了一些。就在云鲤准备吹烛休息时,外头忽然传来太监的大喊:
“走水啦!凤仪宫走水啦!”
失火了?
两人也没法睡觉了,云鲤随手抓了外袍披上,护着叶未央走出去。
滚滚浓烟从角落里升起,宫人急急忙忙跑来禀告:“皇上,娘娘,是西边的偏院失了火,可能是房屋老化,木头被烛火燃了。”
云鲤皱眉:“可有人员伤亡?”
宫人回答:“没有。掌印已经安排人去灭火了,还请皇上娘娘移步他殿——”
话还没说完,宫人听见皇上的声音都变调了,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掌印回来了???!!!”
宫人点头:“今晚回宫的,还未来得及拜见皇上和娘娘。”
云鲤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了。
她让叶未央跟着宫人去旁殿休息,自己站在廊下,看着不远处的浓烟。随后,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袍,独自一人往太监营的方向走去。
自从两人和好之后,卫璋几乎完全搬进了紫宸殿里,极少回他原来的那个小院了。可云鲤这次有预感,他绝对又守在了那个小木屋里,一个人喝着闷酒等别人来哄。
这个别人也只有她了。
推开院门,屋内果然亮着一盏微弱的灯。云鲤推门,门被反锁了,推不开。
“掌印?”声音甜腻得仿佛裹了一层糖霜,云鲤敲门:“您还没睡吧,开开门好吗?”
还是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开门。
寒冬腊月的,云鲤出来的匆忙,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她很快便冻得哆嗦起来,声音也发着抖:“开开门吧,快午夜了,今年最后一天,您不能把我冻死在门口吧。”
室内还是一片沉默,云鲤不依不饶地挠门:“好冷啊,风吹得我肚子疼……掌印?掌印啊!”
门唰地被拉开,云鲤被一只大手扯了进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不由分说抱住那人,挂在他身上就不肯下来了。
卫璋阴阳怪气地问道:“如此良辰美景,皇上不享受您的洞房花烛,来微臣这里做什么?”
云鲤心道,若是她还敢继续“洞房”,怕是整个皇宫都被你给烧了。
她把脸贴在卫璋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卫璋冷哼:“看来是微臣回来的不巧,坏了皇上的好事。”
云鲤张嘴就在他前胸咬了一口。
“我给你送信了。”她仰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卫璋:“我提前问你了,可是你不给我回答,没办法,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她倒打一耙:“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卫璋昨日才收到的信。
待知晓云鲤在四王府遭遇的一切,以及即将大婚的消息之后,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倒是正好欣赏到了帝后二人同游巡街的一幕。
听着周围百姓大呼般配的称赞声,他明知道这一切只是做戏,却仍不可控地生出一股酸意,只想把銮驾上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扯下来,当着全城所有人的面按在怀中亲吻。
这是他的人。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低下头,卫璋叼住怀中之人的唇舌,凶狠地撕咬、碾压。
云鲤顺从地回应着他,她踮起脚,抬手揽住卫璋的脖子。
两人吻了很久,直到大红的喜袍从她肩上滑落,喜庆的颜色激红了卫璋的眼。
他一把抓住那碍眼的袍子,手指摩挲了一会,松开云鲤。
“怎么穿的凤袍?”
“嗯?”云鲤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她双眼水濛濛的,低头看了一眼那件绣着金凤的喜服。
“刚刚听闻失火,一时情急拿错了衣裳吧。”她想把衣服拿过来:“这应该是未央的——”
未央?叫的可真亲密。卫璋抬手就要将那件碍眼的衣服撕碎。
“等等!”
云鲤想到了什么,一把夺过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她抬头,眉眼弯弯看向卫璋。
“我记得你有一件红色的衣服。”她用小指勾卫璋的手,声音地软地诱惑道:“你要不要找出来穿上,在今夜,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