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而逝,上元节如期而至,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准备。
京城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妇人们则用糯米粉制作节日美食元宵,口感外层软糯,内馅甜美,馅料多是豆沙、芝麻等,深受百姓喜爱。
家境殷实的杀猪宰羊,烹制各种美食,与家人们欢庆佳节。家境贫寒的也拿出积蓄,买了平日里难得一尝的肥肉和糕点,让家里人一饱口福。
商贾们早早就将华美的绸缎、可口的美食、孩童的玩具、妇人喜爱的胭脂水粉等等,琳琅满目的商品摆了出来,卖力的招呼着客户,期望新的一年能够财源广进。
大震朝堂异常平静,就如同那风暴来临前的时刻。
朝中的官员今日例行休沐,其实因为永光帝病重,正常的朝会也暂停了,官员们这段时日倒也清闲了不少。
皇宫中宣德殿是今晚上元节皇家宴会的举办场地,一群太监宫女正进进出出,忙碌的布置着会场,殿外的广场上已经挂起了一排排的花灯,等待今夜点燃。
花灯上挂着一张张的字谜,猜中的人还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赐。除了赏花灯、猜字谜,今晚还会有舞乐表演、舞狮表演以及绚烂纷呈的烟花秀。
皇宫一间密室内,殷槐取出一只古朴的铜制香炉,低声诵咒,不多时那铜香炉竟无火自燃,袅袅青烟飘荡于其上,缓缓凝聚成道门祖师李毓空的模糊形态。
殷槐冲着虚影,掐道诀恭敬施礼道:
“祖师!”
李毓空点点头,沉声问道: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殷槐信心十足的说道:
“请祖师放心,都已准备妥当,这次弟子调遣了开阳宫十几名首座和长老,皆是圆满境的高手,现已悄悄潜入皇城,隐秘踪迹,暗中等待宴会的开始,定叫那苯教圣使有来无回。”
李毓空露出赞许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好,很好。现在四方边境压力都很大,北荒的妖蛮这几日在斩魔关外活动频繁,西京叛军也有多股小队渗透骚扰,道门不能轻易抽调战力,所以这次的任务只能是靠你们了。”
“弟子定不辱使命。”
看着殷槐表着决心,李毓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提醒道:
“且不可大意,那苯教圣使很可能是福德境的实力,也会有实力强悍的下属协助,一定要谨慎应对,必要时候可施展神降之法,你成为星君时日尚短,还未与开阳鼎完美契合,虽然无法召唤开阳道祖的元神降临,但你可以召唤历代开阳星君的英灵,对付苯教圣使更多几分把握。”
殷槐急忙躬身称是。
……
距离瑶光宫三百里的北境猎场,有一行人悄然潜入。
北境猎场跟宝山猎场一样,都是为了对内方便门内弟子修炼,对外通过开放增加收益而设立的。
猎场里面同样都圈养着一些低阶妖兽,它们并未开启灵智,只是普通异兽。实力大多也就是两三丈妖身筑基水平,妖身五丈以上正觉境实力的数量并不多,妖身十丈以上谦恭境更是凤毛麟角。
北境猎场属于北境山脉的未支,比之主脉群山动辄上千丈的高度,北境猎场则一片高不过数百丈,地形略有起伏的丘陵地带。
此时猎场的中心位置,一处青石山丘之上,正有十几人施展法术,将山顶整平,并搭建起一座由巨石垒砌而成,高不过一丈、宽约两丈的圆形祭坛。
繁复的阵纹却顺着祭坛而下,将整个青石密布的山头刻满,这三百丈高的山丘仿佛变成了一座高耸雄伟的巨大高塔。
一名身着墨绿长袍的少年,悬浮于半空中,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宛如一尊石像。
他的年纪约有十二三岁,剑眉斜飞,目若朗星,瞳如点漆,鼻梁挺直,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光风霁月,可谓:绝世俊品。
这时,山顶上一人御剑飞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启禀神子,祭坛已经布置妥当。”
那少年正是百里平,闻言他点点头,轻声道:
“好,那开始吧。”
御剑之人闻言,再次躬身施礼,随后飞回山顶,与那十几人一起在祭坛周围盘坐,接着便是掐诀诵咒,顿时整个山头的阵纹根根亮起微光,从山顶祭坛开始向下蔓延。不多时,整个山头的阵纹都被点亮,发出无形的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不多时,北境猎场的山林间树木摇晃,嘈杂、沉重、纷乱的踏击声传来,接着是更加杂乱的振翅声传来,一群群种族不同、形态各异的异兽从密林中冲了出来。而天空中一群群或长着羽翅、或长着肉翼的飞行异兽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
半个时辰的时间,祭坛所在的山丘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凶悍异兽,神情中充满渴望的望向山顶,仿佛那里有最鲜美的食物。
见状,百里平缓缓地从空中降落在山顶法阵外,沿着山路蜿蜒而上,一步一步,缓慢而有力,仿佛要将每一个脚印都拓印在山丘之上。
而那些异兽也缓缓的向着山顶靠拢,好似在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前方的少年就是带队的头狼。
不多时,百里平走到了那巨石堆砌成的祭坛之上,他面向东方升起的朝阳,缓缓的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万丈光芒。
金光洒落在百里鸣的身上,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凝实,随即如同融化的黄金一般顺着他的身躯,流淌到祭坛之上。紧接着金色的流水倾泻而下,漫过山顶四面八方的涌向那群异兽群,给它们也染上了一层金光。
这时,百里平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苍茫而缥缈,宛如大道之音:
“上古有神木,魂之所归,千岁为春,千岁为秋。上古有神木,魂之所安,干云蔽日,拔地参天……”
随着他的法咒吟诵,扶摇神木的虚影拔地而起,树干如龙,树冠如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将整个山顶笼罩。
百里平神色肃穆而庄严,口中继续吟诵道:
“气聚成形,散则无影;无生有。气凝可为人,气聚而有象,精生气,气生神,精气神相聚为万物……”
随着他的声音,扶摇神木开花结果,一粒粒蚕豆大小的灰白色果子中有韵韵雾气流转,仿若活物。
上古传说,扶摇神木万年开花,万年结果,结出的果实被称为灵果,服食灵果能壮大魂魄,开启灵智,生灵得以摆脱愚昧。
百里平声音忽然拔高,宛如洪钟大吕,天外之音:
“万物有能,为我所用,万物有灵,为我所赐,万物有神,为我所属。纳天地于自身,夺天地之造化,顺天逆天皆在我心。”
接着,他暴喝一声:
“赐尔灵智,魂兮醒来!”
话音刚落,扶摇神木的无数颗灵果脱离枝叶,如同漫天的萤火飞落到一只只异兽的脑袋之中。
北境猎场数万只异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身躯开始不住的膨胀收缩,渐渐地化为人形。
百里平环视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比之北荒之时,这次虽然也有不少异兽死去,但大多数异兽化形成功。
这群兽首人身,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的兽妖跪倒在地,心中对百里鸣充满了臣服与敬仰之意。
百里鸣长呼一口气,抬手指向北方: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