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试?以岗村现在的警觉性,收拾他,不容易。”赵志国摇了摇头。
赵志国不想把精力和兵力浪费在刺杀岗村身上。
就算把岗村给杀了,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这场战争。
“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盯着日军的围剿行动?”姚鹏举问。
“不!我们要盯着日军东岸的兵力部署,越是渡河前夕,我们越要谨防日军重新调整兵力。”赵志国说。
“司令,您是担心岗村是借用这次围剿,暗中调兵遣将?”姚鹏举问。
赵志国皱了皱眉头:“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若是岗村以围剿行动吸引赵志国的注意力,将一部分日军主力调动到东汤附近隐蔽待命,完全可以打各主攻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要不要在东汤县周围加派人手?”姚鹏举问。
赵志国摇了摇头:“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岗村野心比我大,如果他摸清了我们攻击意图,他肯定不止是想要抵挡我们那么简单!”姚鹏举说。
若是岗村暗中布置,肯定是更大的一盘棋。
“所以,岗村若是想吃掉我们,他肯定想办法截断我们的后路。”赵志国说。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部署兵力侦察,确保在我们的计划路线上没有日军。”姚鹏举连忙说。
“还要安排一些人,向日战区纵深侦查,盯着南北铁路线,记下日军火车每日列次。”赵志国说。
日军运输火车的增多,都有可能是日军正运输兵力。
短时间内将兵力运输到位,火车是最快又是最稳健的一种办法。
赵志国很清楚,此时他不能把精力放在日军围剿游击队身上。
只有第一军分区渡河,才能够将当前所有局面给化解。
这一次,赵志国明显是多虑了,但作为全军总指挥官,赵志国必须要做好这种假设。
三天的重新准备之后,岗村给围剿部队重新增派了指挥官。
吸取了松下的教训之后,新上任的日军指挥官宫崎特地带来一百名日军士兵,专门日夜负责守卫指挥部。
宫崎上任,下达了继续围剿之令!
三日之前,还未平息的硝烟再次遍布乡野之间。
在日军的督促下,伪军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放火,一次又一次的杀掉没来得及转移的老弱妇孺。
伪军士兵一开始尚有于心不忍,但随着时间的转移,身上背负的罪孽越多,在伪军士兵身上仅存的人性也在大火之中一点点消失。
麻木,机械,伪军士兵一个个就像行尸走肉。
但有压迫之处,必有抗争,尽管每一个抗争的生命那么的微不足道。
游击队发起了一次集结,在某日夜晚,日伪军休息的时候,游击队集结起了近两干余人的兵力。
他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日伪军一个连的兵力驻扎在村子里,白天杀人纵火累了,晚上他们就会在最后扫荡的村子里落脚,天亮之后,将村子焚烧,继续扫荡。
两干余名游击队士兵,步枪不足人数的一半,有的人拿着弓箭,有的人拿着农具。
若是没有枪支,这支部队更像是一支古代的农民起义军。
“有枪的阻敌援军,没枪的人跟着我,向村子摸近,能有多少近就有多近,我们用锄头,用镰刀,用棍子跟他们打!”队长说。
游击队不希望他们总依靠别人的支援。
自己若是不作为,外界的支援再强大都没有,就像是没头发的某位大人物,东四省丢了,希望国际调停,一二八事变发生了,还希望国际调停。
都被赶到陪都去了,他还希望国际上帮忙,从未想过要靠自己。
这支敌后弱小的队伍,他们没读过书,没上过军饷,更不明白国际调停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夜深人静之时,游击队一分为三,有枪的人分成南北两队,阻挡赶来支援的日伪军。
没枪的部队,提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冷兵器,甚至有的算不上冷兵器,向村子摸了过去。
他们没有战法,没有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他们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熟悉附近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村子。
一把磨得锃光的杀猪刀从背后捅进了站岗伪军士兵的脖子。
后方跟上来一个士兵,立刻从伪军身上捡起武器弹药。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为我们造!
一干多名游击队士兵静悄悄地摸向了村子。
虽然他们干掉了几个伪军岗哨,但一名伪军士兵还是在临死之前开了一枪。
这一枪并没有伤到任何人,但足以将村子里的所有日伪军都给惊醒。
“敌袭!布防!”日军军官大声吼着。
日军军曹拿着鞭子,拳打脚踢,将一个个伪军士兵赶到了防御位置上。
在村口位置,日伪军与一部分游击队士兵相遇。
“冲!”
游击队士兵高喊着。
伪军士兵慌乱中开枪,冲在最前方的游击队士兵纷纷倒下,但后方的游击队士兵提着锄头,跨过了同伴的尸体,趁着伪军士兵上子弹的时间,一锄头抡在了伪军的脖子上。
动脉被划破,鲜血如注。
后方的伪军更加慌乱了,他们不顾前方还有自己的同伴,又再一次开枪。
但随着不断涌入的游击队士兵加入战场,伪军士兵陷入一场混战。
前方士兵混战的时候,后续的游击队士兵立刻从伪军身上捡起步枪和手榴弹。
村子四面八方响着喊杀声,这是普通华夏人对日寇的不屈之音,宁死绝不做亡国之奴。
他们很多人不明白国家是谁的,他们很多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小鬼子要来杀他们,但他们此时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冲锋。
在倒下了数不清的同伴之后,游击队终于有了步枪还击的能力。
但是双方厮杀过后,日军在村子地主家的高墙大院里布置起了轻重机枪。
游击队士兵在涌进的时候,子弹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在日伪军士兵眼中,这一次不像是防守,更像是一次屠杀。
直到几十名游击队士兵尸体堵塞了进攻的道路,才终止了这场屠杀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