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事情一定会水落实出的。”
周津安安慰道。
这会儿,乔恩后悔了,她不该冲动地将陈茵放走。
血浓于水,无论多么深沉的恨,在亲情面前都会逊色。
就像她对陈茵一样,因为彼此流着同样的血,她可以放下过往的怨恨。
“嗯。”
乔恩点了头。
她努力克制情绪,希望自己不要多想,可是思绪翻飞,根本就不受控制。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母亲和姐姐,可现在,一个失踪,一个失联。
难道命运之神真的对她如此苛刻吗?
天亮的时候,乔恩好不容易睡着。
周津安突然接到了电话,姜阿姨找到了。
她晕倒在乔家的楼前,有人将她送去了医院。
不忍心让乔恩担心,他撒了谎,说公司有事,早早离开了。
医院里,姜阿姨仍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周津安一脸疑惑地问道。
程璐已经调查清楚。
“她的脑部遭受到重击,不过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录像,我们现在不知道她当时遭遇了什么。”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受伤的位置有些特殊,可能苏醒后行动会受限。”
周津安的眉头蹙得更深。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真是祸不单行。
“什么意思?”
程璐长叹了口气,“她可能会面临瘫痪。”
很长时间,周津安都没有说话。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不知道怎么告诉乔恩。
“周总,要不要通知乔秘书过来,医生说,接下来她可能还会做个颅内手术,既然乔秘书是她的女儿,还是让她知道吧。”
程璐试着提议。
周津安沉吟了片刻,他应了声,“我来给她打电话。”
接到周津安的电话时,乔恩正在忙。
“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
“怎么呢?”
乔恩忙着手头的事儿,她没有分心。
“你母亲已经找到了。”
“好,我马上到。”
挂断了电话,乔恩快马加鞭,立刻就往医院赶。
一路上,她的心非常的不平静。
许多不好的念头,一股脑儿地往脑子里涌。
等她到的时候,周津安在,程璐也在。
“她受伤了,你先进去看她一眼。”
房门推开,姜阿姨躺在ICU的病床上。
那是乔恩第一次见到她脑袋上裹着白色纱布的样子,像个木乃伊。
“她……怎么呢?”
她努力平复情绪,但是声音还是哽咽了。
“有人发现她时,她倒在乔家的筒子楼前。生前,她的后脑勺遭到重击。”
程璐将真相告诉了乔恩。
乔恩红着眼圈,就那么一直站在姜阿姨的床边。
她单薄瘦削的身形,窝在窄小的病床上,小小的一团。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乔恩翁着鼻子问。
她在那个深夜选择了消失,孤身一人来到了榕城。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乔家的筒子楼前呢?
又为什么会遭到重击?
一连串的问号在乔恩的脑子里盘旋。
那一瞬,她本能地想到了乔母。
“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乔恩,你冷静一点,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你过去质问他们,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就在乔恩迈出第一步时,周津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得不到,难道就沉默吗?”
乔恩一把甩开周津安的大手,快步就朝外走。
周津安不放心,又追了出来。
“我陪你去。”
他驱车,载着乔恩直奔乔家。
他们到的时候,乔母正跟金婶儿他们聚在一起唠家常。
乔父和几个花白头发的老大爷坐在大树底下下棋。
周津安的坐骑很有标志性,他的车子刚在小院里停靠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周总,雅云,你们过来啦?”
乔母丢下那群唠嗑的老姐妹儿,立刻就迎了过来。
乔父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有事要问你们。”
乔恩刚开口,周津安就拉住她,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事儿呀?既然来了,就去屋里坐坐吧。”
乔母热情地招呼着。
不远处,街坊们都够着脖子朝这边望。
乔母是有虚荣心的,周津安每次开着豪车过来,让她在子女不如意的情况下,稍微找到了安慰。
“不了,你上车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周津安示意乔母上车,他的脸色很阴沉,乔母顿时有点慌了。
“怎么呢?为什么要去医院呀?”
周津安没有回答,他揽着乔恩朝迈巴赫走去。
乔父不放心,推着轮椅已经往这边靠近。
“这是要去哪儿?”
他满脸紧张,很不放心的样子。
“是不是阿德出了什么事儿?”
不等周津安回答,乔母已经哭了起来,“我现在只有阿德一个孩子了,他可不能出事呀,他要是出事了,你让我们怎么活呀?”
“他没事。”
乔恩给她吃了定心丸。
乔母立刻就止住了哭泣,她用那只苍老的手,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那我去医院做什么啊?”
“去了就知道了。”
周津安没有回答。
乔母狐疑地跟着周津安上了车,车子直奔榕城而来。
一路上,她很紧张,总想要找个话头在周津安这里打听乔德的事情。
然而,周津安的脸色阴郁得可怖,她害怕不敢开口。
后来,她又寄希望于乔恩,可乔恩靠在椅背上,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察觉到二人脸色的异常,于是活生生地把一肚子疑惑都憋了回去。
到达了医院,乔恩领着她直接进了姜阿姨的病房。
“你认识她吗?”
乔恩问道。
一个是她的亲妈,一个是养母。
一个给了她生命,一个将她养大。
乔恩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她没有因为乔母那些不近人情的操作,就彻底抹去了她身上的好。
乔母凑近,她与姜阿姨有二十五年没有见,而现在姜阿姨脑部动了开颅手术,面部肿胀,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不认识,这人是谁啊?”
乔母摇头,仍是一脸狐疑。
“她就是你说的姜彩云。”
周津安回答了她的疑惑。
乔母大惊,她没想到二十五年的人还能找到。
“不可能,这人绝对不是姜彩云。”
她矢口否认。
见乔母不肯承认,程璐将相关的调查文件递了过来。
“二十五年前,她叫姜彩云,为了躲避家里的逼婚,在怀孕的情况下,与男友到榕城避难,曾经租住过你现在住的这间房子。”
“后来,他们离开榕城,又回到了故渊。她去派出所更正了名字,现在她的名字叫姜兰。”
“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姜兰就是姜彩云。”
程璐的话音落下,乔母呆愣在那里。
她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
“你为什么要打伤她?”
乔恩开口问。
乔母的脑袋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是我,我没有,我跟她二十五年没见过面了,我怎么会打伤她呢?”
“可她在你家楼下受伤,怎么解释呢?”
周津安喝道。
乔母吓得浑身一抖,“我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见过她。”
她举起右手,当真就开始发誓。
“二十五年前,那对双胞胎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津安追问。
闻此,乔母面如土色。
她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